鲁迅说,“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战具比我们精利的欧美人,战具未必比我们精利的匈奴蒙古满洲人,都如入无人之境。“土崩瓦解”这四个字,真是形容得有自知之明。多有“不耻最后”的人的民族,无论什么事,怕总不会一下子就“土崩瓦解”的,我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
我得说,先生的话,我万分的赞同。恰好近期看过一些人和事,一并说明。
一是《李宗仁回忆录》记载他对南京保卫战的意见,原文如下:“我不主张守南京。我的理由是:在战术上说,南京是个绝地,敌人可以三面合围,而北面又阻于长江,无路可退。以新受挫折的部队来坐困孤城,实难望久守。历史没有攻不破的堡垒,何况我军新败之余,士气颇受打击,又无生力军增援;而敌人则夺标在望,士气正盛,南京必被攻破。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们自己宣布南京为不设防城市,以免敌人借口烧杀平民。而我们可将大军撤往长江两岸,一面可阻止敌人向津浦线北进,同时可拒止敌人的西上,让他徒得南京,对战争大局无关宏旨。”
——我的评论无法记录,因为是爆粗口。因为打不过,所以就不打,算什么男人?以60万人的身家性命赌敌人的仁慈与善意?雄兵卸甲而密斯托枪,面对中国女子的沉静坚强,身为男人,岂不惭愧?“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这话大快人心。
自然,翻遍历史,也总有几个光辉人物,最让我热血沸腾的有两个:一是杨再兴。《宋史•卷三百六十八》载,“再兴以单骑入其军,擒兀术不获,手杀数百人而还。兀术愤甚,并力复来,顿兵十二万于临颍。再兴以三百骑遇敌于小商桥,骤与之战,杀二千余人,及万户撒八孛堇、千户百人。再兴战死,后获其尸,焚之,得箭镞二升。”杨再兴敢以区区300余人,抱必死之决心,迎击12万金军,战体战死,无一生还,让人看到病态的南宋还有英雄人物的存在,敬佩之极。
第二个是李陵。公元前99年,李陵率领五千步兵,挺进到浚稽山,跟匈奴且鞮侯单于的三万人相遇,李陵迎战,杀数千人。且鞮侯单于召集援军,约八万骑,李陵只得撤退。但最强悍的步兵,摆不脱骑兵的追击。匈奴兵团分为两翼,左右展开,把李陵兵团夹在当中。李陵且战且走,又杀匈奴三千余人。再南行,李陵兵团在树林中设下埋伏,又杀匈奴三四千人。且鞮侯单于以元首之尊,亲自指挥十六倍于敌人的精兵,追击十余日,不能取胜,简直愤怒得发狂,攻击更加猛烈。李陵在沙漠中再南行四五日,又杀匈奴两千余人。且鞮侯单于已经发现李陵是一支孤军,更紧追不舍。两翼越过李陵,在李陵前方合围,遮断退路,箭如雨下,呼喊投降。李陵继续战斗,一日之内,射出五十万箭,箭遂用尽。就抛弃车辆辎重,全体徒步前进,还有三千余人。李陵以五千步兵对抗匈奴八万骑兵,仍苦斗如此,虽然被俘,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气隔着两千多年,仍可感受。
我不常看电影电视,因为太多娘娘腔和小白脸,但《亮剑》我看了无数遍,特别是骑兵连全体战死那一幕,每次看都血气上涌,——看着刚被砍断手臂的连长,静静矗立,手上紧握滴血的马刀,战马马蹄轻击地面。突然,他高举马刀,大喊:“骑兵连,出击!”……我以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才是中国的脊梁!
我喜欢看《斯巴达300勇士》,300勇士全体战死,不让波斯大军前进一步;我喜欢看《圆桌骑士》,看亚瑟身披重甲,高举旗帜,面对千万撒克逊大军,一声“呼嗬”的怒吼;我喜欢看《勇敢的心》,看华莱士来回驰骋,高喊“Freedom!”!我会想象,“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是何等英武的光辉形象!
前年侨中高一军训检阅仪式上,我曾经说过,希望侨中学子做有精神、有志气、有血性的青年。希望侨中学子能有精神、有志气、有血性。女同学要崇拜大英雄,不要迷恋小白脸;男同学要做男子汉,不要做娘娘腔。今天,我还是这句话。金一南将军讲的好,“千金购马骨,万死换国威。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只会对别人微笑,不会对别人瞪眼,她就永远无法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妻子也讲的好,她曾经说,“以你的性格,上战场第一个牺牲!”知夫莫若妻,嘿嘿,我宁可战死,绝不投降!
人,总得有点精神,有点血性,有点风骨。
写完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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