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灵鹿、蔓生的花草、圆睁的兽眼,以混沌的形态凝定在石础上。它们位于阔大厅堂的低处,承受着柱体、屋脊、翘檐和时光的重,青黄色的苔藓在它们身下蔓延又枯萎。阔大的厅堂楼阁缭绕着咿咿呀呀的戏音,轻重缓急、柔软铿锵、沉郁顿挫,年复一年,仿佛包浆柔软了它们的表情。一代代、一茬茬抚州人在它们面前川流来去,身影彼此叠映,和厅堂里随日月流转的光影,戏台上幻进幻出的人物与声色,构成一个巨大的梦境。
生天生地生鬼生神,极人物之万途,攒古今之千变。一勾栏之上,几色目之中,无不纡徐焕眩,顿挫徘徊。恍然如见千秋之人,发梦中之事……(汤显祖)
供台上高耸的一尺高红烛,火焰跃动,跳漾,在十三枚面具的细节弯转处烙下点状或片状的光耀,也将每一张风俗的面孔涂抹上暖色调的油彩,皱褶处更加深厉,圆润处满布光泽。
梦是日常,也是逾越;梦是虚空,也是满盈;梦是远行,也是抵达。如同在戏中,潜隐有联通现实的通道,梦境中也潜隐有秘密的通道,溯流而上,我们可以接通远古,顺流而下,我们可以抵达内心。
春色向来喧而繁,如春水初涨春林初盛,不停地往外洋溢着扩张着的春情……
无论写作绘画,抑或浸淫任何一种艺术形式,成就一个人的,除了心性,唯有刻苦。
自情绪上的滔滔春情逐渐过渡至漫漫秋意,读来,孤单而沉郁。
就着孤灯抄抄小楷,墨在一粒粒字间洇开,一朵朵墨花无辜地开在雪地上,白里见黑的夜气载浮载沉。
山水自然与人心的真挚,才是这世间至为宝贵的东西。
偶尔逸出夜枭山鹰的几声呓语。群山剪影,若隐若现,犹如一排排坐佛,集体缄默着。
四周徽墨一般,漆黑无边。
宣纸的主要材料由青檀树皮和沙溪稻草构成。以八比二比例产出的宣纸,叫“特皮”,适合泼墨山水长卷,特别润墨,形色自然;以七比三比例产出的宣纸,称为“净皮”,适宜册页、窄轴等;以六比四比例产出的,则是“棉料”,价稍低,适宜书法。一张宣纸制成,需一年多时间,历经采料、晒料、踏料、淘洗、发酵、捞纸、烘晒等一百多道烦琐工序,春夏秋冬地,至今,尚有三道工序,机器无法替代,必须人工操作,其一捞纸,其二烘干,其三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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