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

走过，一段路，碰碎了一些东西，滑落了几次机会。失眠，许多的夜晚。像水流的东西，扎着人却痛。睁眼，闭眼，静默。像烛火，明亮，幽暗，闪烁。车轮声响彻夜晚，透窗，赶及下一个路口。

看着粘合的石头，哐当一声，被撞倒，倒在人群里，倒在泥土里，直到一场雨，销声匿迹。忘记过很多人，似曾相识的，擦肩而过的，短暂相处的，信誓旦旦的。转身遇见。回头忘记。似乎又有印记，雕刻在某处，伸出手，深深浅浅，却已镂空。曾懊悔，也曾淡然。

空隙的时间里，梳理久未清理的记忆，碎片一段段，清晰，模糊，像番茄般清酸，像开水般无味。明夏燥热，光线打在窗台上，晒热了黑色瓷砖，望着周遭。

一阵轰隆声穿过，抬头却看不见。仔细地望着，寻找，似乎总觉得应该看得到，云层白皙，从所望之处，飘到烈阳处，光线不再强烈，隐隐有少许的白烟，声音渐渐模糊，淡去，终没能找到。许久未曾出去逛过。

闭眼，想到大海的深蓝，夏花的艳丽，小巷的林荫，行人的背影。走过。漫夏闷热的街。毫无波澜地，静默地跨着步子。碎石，青瓦片，满是刺的藤蔓划过衣角。

在木椅上坐下来，旁边马路穿梭车子，人群，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一阵恍惚。

我不是一个坚持的人。断断续续地写着小说，写着写着写停了。那种，曾，熬夜，兴奋的热爱，被扔进了冷冻层，冻成了冰块。我以自己还需增强学识为由，把它遗弃在某处。不靠近，不触碰，不行动。终，跌跌撞撞，学识未增，无所事事。想拿出来时，怕黏住手。

出去，回来，这个城市，似曾熟悉，又成陌生。站在喧嚣里，像只蚂蚁，规避不适的一切。左转，右转，前进，后退，原地不动。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种深沉的荒芜感蔓延，走路，吃饭，微笑。

忽然，世界又安静了。

车轮声，哐当声，水声，连说话、打闹的吵闹声都戛然而止，只剩下刺眼的光线，照着眼睛。有时忍不住想躺在水里，静静地沉下去，看着光线逐渐淡下去。然后，睡觉一觉。醒来，扒开眼，看见一只会跳舞的鸟，在树枝上踮起脚尖，旋转。

存在着一个荒野，在里面漫步，思索，哭泣，打闹，在里面休憩，沉睡，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