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上下处在悲痛之中,高灵芝的娘更是哭得死去活来。被家人强搀扶着弄回了高府。有苦说不出来,这也是娘家人的悲哀。如果因为别的事情,娘家人还能出面帮忙讲讲理。生孩子的事,凡是遇到胎位不正,大出血一类的,都是非死即亡,就是认命的事儿。
高灵芝的娘几天之内几乎哭瞎了眼,人也消瘦了下来。他老是和高老爷埋怨自己,怎么当初肚皮不争气,非生个女儿。要是生的是儿子,哪用得着受这样罪呀!“我可怜的女儿啊!”每想到这时候,高老太太都会失声痛哭。
消息不久之后还是传到了江西李大人的耳朵里。如惊天霹雳一般,接到书信的手都已经颤抖了。老爷子悲愤地说:“这不是老天要绝我李家之后吗?李府只有李醒儿一条独苗,孑然孤独,这可如何是好?”老泪纵横来形容老爷子夫妇两个丝毫不为过。
高灵芝的尸骨未寒,李老爷子的回信已经到了。命令李法则考试之后,若无及第,必须携子赶往江西,全家聚集。老爷子怪罪李法则对高灵芝照顾不佳,才导致这样的悲剧发生。又表明观点,将为他选取合适的女子,再娶进家门。
李法则浑浑噩噩办完了高灵芝的丧事儿,哪还有什么心思读书?李醒儿被谷大娘悄悄带回家里住了几日。孩子没事儿的时候就找娘,令谷大娘总是忍不住流泪。左左和悠悠在办丧事的期间,也躲回谷家了,也算是避避晦气,两个人泪眼相对,不知道怎么面对李醒儿清澈的眼睛。
没有人知道李醒儿曾经踹过高岭芝的肚子,那个母亲再重新见人的时候就已经休克了,她把秘密带到了棺材里,也许冥冥之中这就是对幼儿的保护。大家都以为是她自身的问题造成的大出血。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有流红的情况,只是她觉得这是生产前兆,而没有及时卧床休息。换现在话来说,也许她就是现在的胎盘前置或胎位不正吧!正常顺产,本来就是凶险万象,再加上李醒儿无意中的几脚外力,导致了高灵芝的逝去。
这也是那一代中国妇女的悲哀,没有先进的医疗卫生条件,没有先进的专业人员救治,更没有先进的技术跟进,就和当时的农业生产一样纯天然,靠老天爷来保佑吃饭和生孩子。
如果说刚开始悠悠还感觉到宋代的天蓝蓝,宋代的人淳朴,宋代的粮食没有污染。那么现在的她就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美好。所有的黑暗都掩盖在这美好的东西后面了。
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悠悠的心思也越来越紧张。是不是自己的这一辈子?就这样的要结束了呢?不会是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个三长两短吧?
越是害怕越是有类似的消息传来。每隔个三五天,就有产妇死亡的事件传来。甚至在朝廷里,就连王妃都因为难产死了,那里可聚集这整个南宋王朝最好的急救力量。如果那里都不可避免一些事情,那么普通人家的女人来讲,哪还有什么外力来保证?
悠悠心里恐慌,左左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甚至拉着杨秀峰的手,把后事都已经交代了。两个女儿紧张兮兮,王大娘看着着急,谷大娘也着急。为了避免李府高灵芝死亡事件对两个人身心的影响,谷粒儿决定提前搬家。
新家一切都是崭新的,原生态的木头房,比王家老宅要气派多了。少了油漆的味道,多了点儿原木的清香。虽然还没有完全装好,但毕竟已经是自己的家了。左左仿佛放松了许多。谷大娘、悠悠和谷粒儿也搬了过来。这可真是一个大家族。“谷宅”两个大字,展示着它与周围民居的不同,这也是实力的一种象征。谷粒儿盼望多年的新家终于有了,乐的更加合不拢嘴,大龅牙在阳光下看起来更丑了。
悠悠有一种想法,把谷粒儿的大龅牙进行整形。如果整形技术在现代社会不算什么,但是在那个社会里,还真绝对是个问题。想想要受那么多苦痛,丑点儿就丑点儿吧,也就去掉了让谷粒儿受苦的想法。只要这个男人健康,知道宠爱自己,将来疼孩子,孝敬双方老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
高灵芝的死,让悠悠看淡了很多事情。健康无论在哪个社会,哪个朝代,都是最重要的选择。生死乃一呼一吸间,少了一样,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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