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在老家的山沟里用过一种压井,只有先把水倒进井里,然后用力一下一下地压,水才会流出来。如果不往井里倒水,无论怎么压,也出不了水。后来才知道压井不出水,是因为压井有时密封不好,用加水的方法来提高密封效果。”
这是今早读的一篇文章中的一段。这让我想起来了初中时代的一次寒假生活。
我从小生活在不算大的东北小城里,家庭生活不算富裕,全靠爸爸一人支撑全家七口人的开销。好在妈妈会过日子,虽然粗茶淡饭,一家人的生活还不至于有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
东北的寒假假期差不多近两个月,让我们猫在家里很是困难。但去乡下的亲戚家又得掏路费,妈妈经常说的话就是哪有钱那。可是不知怎的,那年初一的冬假,我却得了恩赐般地跟着前来我家的二姨去了她家———一个偏远的安静的小山村沙兰。多年后,这个小山村因为一场暴雨死了很多人而出了名。
去的路上不知颠簸了多久,车里是混合难闻的杂味儿,终于到了,腿麻的走不了路,使劲地跺了跺一阵才好。下了车,我以为到二姨家了。一问,才知刚到镇上,还得走一段才能到村里。唉,那时我真后悔了。望着不知去向的二姨家,跟在二姨后,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洼的土路上,旁边经过一大片低低的大坑,二姨告诉我,那是什么什么草甸子。继续走,又抬头往前看去,很高的地方有隐隐约约的房子了,我问二姨是不是快到了,她说,上了那个大坡就是了。终于有希望了,可是,这个大坡应该是我那个年龄遇到的第一个最高最陡的大坡了,住家的房子简直就是盖在山顶上一样,确切说还真是在山腰上盖的房子。多年后的那场暴雨留下了山上的住家,淹没了镇里的住户。
住在二姨家的日子里,唯一感到不便的就是喝水用水。我在城里用自来水用惯了,洗衣服时水龙头一开,哗哗哗地流水,就可以把衣服淘(tou 音)干净了。在二姨家就不行了,洗衣服时得少用肥皂,少用水,淘(tou 音)衣服时还得一遍遍地往盆里舀水倒水,很是麻烦,因为他们用水是要到几百米外的地方去挑的。城里孩子看啥都好奇,我也跟着二姨去挑水。我以为,他们挑水也不过是像城里没有自家自来水的人家一样,集中到一个地方,去挑管道里的自来水喝。到了挑水地一看却是周边被洒在地上的水包围住的一口井。原来,她们村有一口井,村里人都是在用那口井生活着。
这是我人生中见过的唯一一口活井。井口旁边有个小水桶,水桶的提把儿上拴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端被固定在了一根木桩上。木桩上头有个轱辘一样的长圆柱体,上面绕满了麻绳。打水的时候,先要抓住小麻绳,把小桶慢慢地放到井里,然后再压井旁的带着把手的铁长杆,有多压几下后,能听到井里咕咕的冒水声,就可以拉麻绳往上提小水桶了。往返几次,才可以倒满要挑的一担水。乡下的人家里都有水缸,要挑满水缸怎么也得三四趟。所以,每天的挑水也是必做的事之一。我也想挑挑水,帮二姨家做点事,就逞强自己一个人去了。挑不满一桶,只能挑半桶,半桶回来的路上也晃晃地洒了不少,到家里,水洒得只剩桶的四分之一了。体验了一次,就再不想挑了,力不从心不说,成就感太低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乡下的生活,并不是诗人描述的那么美好,艰苦是主要的。即使现在,还是有很多不便的地方。想过那种“守拙归田园,但使愿无为”的日子的人,确实得有崇高的境界,因此,愈加崇敬陶渊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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