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今天给弟弟过20岁生日。酒桌觥筹交错,大家都很开心,气氛特别热烈。寿星小朋友格外卖力,逢酒必干。果然话不能说太满,红酒的后劲大,寿星早晨出发的时候还说从来没有喝醉过,下午就已经醉的不成样。
记忆突然回到我第一次喝醉,也是在我过20岁生日的时候,在香山爸爸的毕业典礼,和一群陌生或熟悉的叔叔阿姨。那时的我也不知红酒的深浅,我记得的喝掉的有两瓶红酒和十瓶啤酒,不记得的无数。醒来的时候已经浑身不能动弹,都不知道是怎么爬回的北大。
印象最深的是那是我第一次和V女神说“哇我今天喝醉了诶”;她回的还是“你干嘛喝醉啊”,不像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地说“哦你又喝醉了”。
II
其实我也很难得喝醉,只是好像从那次开始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只要稍微喝一点,总想找人聊聊天,抒发一下自己的倾诉欲。倾诉的人大概也就那么几个,在他们莫名默契地都开始加上“又”以后,我再喝酒时发觉总去打扰他们也是不妥。
其实在大学时我几乎从不喝酒,差不多是从半度假半疗养的研究生开始,发现法国无穷无尽的红酒资源之后才或多或少每天喝一点。以学习品酒的名义,在进入gap year之后留下了一地的酒瓶。更坏的习惯是,到了一个新地方,家里没有高脚的酒杯就总感觉哪里不对,一买还总要买一对。
在法国时,几乎没有什么心思学习,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水穷游订机票订酒店,回味上一次的旅行筹划下一次的旅行。喝酒不为心事不为睡眠,只为稍微一点微醺时的简单的快乐。到了上海,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每天有做不完的事看不完的书和报告。每时每刻都需要我冷静而清醒,一点点失误我可能都会后悔很久。偶尔路过city super虽然还是会迅速进去钳一瓶赤霞珠或者霞多丽出来,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机会喝。S送我的那一对杯子,只用过一次就被我打碎了一个,至今想起来都很是伤心。
工作的压力和委屈还是会累积在心里,这个时候哪是喝葡萄酒能解决的。爸爸妈妈来上海看我的时候,甜酒不行换了红酒,红酒不行换了白酒,喝着喝着我就开始抱着他们哭,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去上班,精神好像很抖擞,头却有点昏,为了提一提精气神儿,故意系了个领带,还被老板嘲笑了一番。
III
爸爸的工作免不了要喝酒。以前大部分时候和别人喝,现在不需要了有时会自己喝。他无论是喝酒的术还是道他都很擅长。我的术可以说是先天遗传的,道却需要耳濡目染。但回想起来,那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第一次喝醉时在酒桌上是怎么过来的。那时飞舟老师还没有教我要给人倒酒,要托住别人的酒杯;我还没有喝过很多次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谁喝酒,什么时候和谁说话。
爸爸本身不善言辞,言传的教育基本没有,身教的教育基本靠我意会。现在的身教方式更简单,端起酒杯说:再来一杯?期望我有默契能懂。他现在也会做一点荒谬的事情,方便面配酒啦,火车站提一瓶上车啦。
还好好像我还有这个默契。每当发生这种荒谬的事,妈妈总大发雷霆,我嘴上笑,心里却好像很懂。什么事情不能是醉一场睡一觉解决的呢。
IV
记忆把我拉了回来,弟弟摊倒在车上。在家里醉毕竟比在外面醉好。想起我最近这次喝醉,被同学扛回了家,被妈妈半夜三更起来喂蜂蜜水,想想都觉得很幸福。
我出神地望着他,今后能有多少次这样的酒席,我们是能为了这样的简单的快乐,这样随心所欲,这样一无所求呢?不知道他以后还要醉多少次,不知道我以后还要醉多少次,不知那时是否还有人照顾我们。想到这里,看着周围的一家人,我嘴角往上扬了扬,眼泪却不禁要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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