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裁缝住在巷尾一间偏房内,一晃有好些年了。自从前几年他老婆死后,中间也传有人说媒牵线。但凭他勉勉强强的光景,介绍的自然谈不上什么好人家。不是死了男人的菜贩子,就是守寡多年打零工的保姆。小裁缝偶尔也动了心,但最终没下定决心定下来。
他怕续了弦,他那显得怪诞孤僻的儿子就少了照顾,他不想因为圆自己那点缺憾,把儿子的成长托予别人,更恐儿子以后受人白眼。
只有他相信儿子没有病,更谈不上心理上有什么问题。他曾托朋友找过一位认识的心理医生,带着儿子战战兢兢听取对方一番难懂的学术大道理后,他觉得不是儿子有病,是这些看似正常的人有病。
虽然儿子初中休学在家,他觉得只要儿子能吃能睡,不说话,就不说话。然而唯一让人不明白的,是儿子总喜欢把一些他裁下来的花色布料,修的修,剪的剪,胡乱用浆糊拼在一起,然后贴在自己身上,在屋里对着镜子呆板像傻子般走来走去。
小裁缝后来明白过来,“你这孩子,你也不看你爹妈的基因,你是上电视去当模特的料?”
儿子看了小裁缝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得莺莺燕燕,笑得春雨秋霖,笑得吞波吐浪。
几十年后,小裁缝的儿子成了继卡尔拉格斐式的人物,合作过的名模云集海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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