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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重来一次(1)

NG!重来一次(1)

作者: 米兰冬之 | 来源:发表于2020-07-22 23:58 被阅读0次
    图文/米兰冬芝

    娱乐场所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女人,一脸冷漠的表情,手里夹着一根烟,拒人千里。尾随出来一位秃头大汉,他凶神恶煞地冲到女人面前,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向她的腹部捅了一刀又一刀,连续几刀,女人倏然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脸部表情扭曲,发出一阵阵的呻吟声。

    鲜红的血液从她指缝间涌出来,不间断地滴在地上,染红了一片地。秃头大汉急忙逃跑了,人们围观上前,多数人都是在看热闹,议论纷纷,有人打电话报警。

    “妈!妈……”我看着母亲挣扎着痛苦不堪的样子,放声大哭起来,不停哮叫,无人听见我的声音,我伸手欲抓住她的手,可惜我根本触碰不到她,难道我忘了自己早已不存在这个世上吗?此刻的我是人们看不见的灵魂,我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跟着这个女人已有一段时间,只因为我死前一刻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在人间尚有意念,所以灵魂还没有烟消云散。

    就在此时,有一位靓丽的女子出现在母亲身边,是表姐!我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有医生的专业,她在抢救母亲,我在旁泪婆娑娑地看着她熟练地操作每一个步骤。

    半年前,我十八岁生日万念俱灰而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往事一幕幕浮现,十岁的我跟随母亲一起来到澳门投靠亲戚,我们住在亲戚家狭窄的杂物房,白天妈妈到餐厅当服务员,晚上去打麻将,打麻将已成为她生活中的惟一精神寄托。

    母亲说:“我只是喜欢赢的快感,赢可以掌控局面。”而她却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她年轻时候很漂亮,许多男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她偏偏喜欢上我爸,听说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男子至今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

    母亲说:“我的人生从你出现的那刻已经输了,你的存在就是我输的证据,看到你就像时刻在提醒我,如针刺。”

    每逢母亲输钱回来总把我当出气袋,我经常被她拳打脚踢。有时候连亲戚舅妈都看不过去了,就走过来劝一下,还留下一句告诫语:“待会楼下又上门投诉了。”母亲的暴力,舅妈的反应叠加起来,深深地伤害了我的自尊心。

    幸好家里还有一个表姐,她是一名医生,她聪慧美丽,总会在我难过的时候及时出现细声细气安慰,她会变魔术般请我吃一颗糖,调解我的伤心。

    从小到大,母亲都觉得我是她的负累。她常说:“想当年要不是你的存在,我早已嫁入豪门。为了你,我牺牲了荣华富贵。我后悔啊!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我一定不要你。”

    “人生若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再做你的女儿。”母亲一定不知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吧!她的一言一行正在影响着我的世界,然而一点一点将我推向极端。长久以来,我咬牙切齿地忍受着她的坏脾气,同时我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我要远走高飞,我一定要离开这个暴躁的女人。

    中学时代,我性格孤僻寡言,正是叛逆时期,违反纪律是常事,迟到早退是我的作风,经常被班主任点名批评,召见家长,母亲干脆再也不管我了,声明让我自生自灭。这时候我班调来一位年轻的男老师,他阳光温暖的笑容溶化我心里多年来的积怨。他比我大五岁,早熟的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我大胆地对他说:“我喜欢你。”可能他从未想过有这样直接的学生。他沉默片刻说:“让我当你的哥哥好了。”

    当时我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转念一想,总好过被拒绝,这也算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吧。

    我诚然接受这个口头上的哥哥。从此以后我可以理直气壮地约他一起去看电影逛街。我逐渐在他的影响下,整个人变得开朗起来,脸上多了一份笑容,原来我也可以这样开心地笑。可是毕竟我还是反叛的孩子,骨子里的桀骜不羁从未改变,内心的缺失一直想方设法从别人身上索取,我有时会无理取闹,我会大肆发脾气,他一一包容我。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帮我庆祝生日,我乐透了。当时我在生日蛋糕面前开心地许下愿望:“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甜滋滋的看着他,这时他面色变得慎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已满十八岁,你已经是大人,我不想自己好像在演戏,一直以来我从内到外都当你是妹妹,不想你继续抱着虚假希望。我必须跟你坦白一件事情,当初你表姐料到你会喜欢我,她对我说过若果你向我表白先不要否决,你是个从小缺乏安全感的人,怕你会承受不起打击而想不开。她让我以哥哥的身份来尝试一下改变你。”

    我惊愕不已,我看着眼前这个人数秒,下一刻大声喊道:“不是,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我极力否认。

    表姐如往常一样在关键时刻出现,她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是我叫他这样做的。”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真相,我彻底崩溃了,我一手推倒面前的蛋糕,溅了满身满手,我脑子一片混乱,我不断地反问这个人在扮演关心我时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我脆弱的心灵一点也不容许别人的欺骗。

    “好玩吗?当我是傻瓜!”我朝他们怒吼。

    “你表姐站在你角度为你着想。况且我与你表姐本是一对,为了帮你才隐瞒了恋情。”他解释说。

    “表姐,你是主导者,整个过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无比愤怒,如发疯似的,我心底下那头猛兽冲出来了,一发不可收拾。

    我果然还是母亲的女儿,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性格脾性一样火爆,无人所及。这是她影响到我的后果。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失望透顶,火气涌上心头,我毫不犹豫地冲到阳台,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跳下去……

    漆黑的夜晚,我徐徐地在往下坠,风在耳边骚动,全世界都静止了,我的心瞬间处于静止状态,我的身体在飞翔,摆脱了一切重量。

    “砰”一声,我失去知觉的前一刻,听见表姐的哭喊声,还有一把熟悉的声音,那个视我如耻辱的女人在呼天抢地喊着我的名字。

    NG!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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