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走神了一秒钟,耳中听到的声音就不一样了,我从南太平洋吹了下海风,面庞就已经热的沁出了许多汗珠。
真的好烦。
他大叫了一声,“我的宝螺……”。
后面是啥我就已经听不清楚了,然而我还很理智的分清他叫的是宝螺而非保罗。
保罗,对于我的家庭来说,保罗似乎有些不同的意义,他似乎生于其他宗教之中,最后又归于基督教里,无比虔诚,无比神圣。
而我对于他的印象,仅仅只剩一声保罗。
幸亏妈妈不会把这个用作考题问我,要不然我肯定答不上来。
否则她就会又喋喋不休的填鸭式的告诉我,这是基督教里最伟大的传教士,地位仅次于三位一体的耶稣基督……
可是我要怎么回答她呢?
我生于基督教的家庭,可我现在的信仰不是基督教,没人比我更加了解叛教是什么了。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讲桌上虔诚的讲师刚刚闭着眼睛讲完叛教的危害,我隔天就上了回城的大巴,再也没回去过。
可我不是个勇士,我只是个胆小鬼。
他又叫了一声,“我的保罗”。
我看他兴致勃勃的挨个把那些坚硬的小小的有着瑰丽色彩的贝壳,一个个擦拭干净,装进那些规整细致的小格子里,宝贝的仿若一个个了不得的珍宝,眼里泛着精光,写满了愉悦的欲望。
我在旁边心不在焉的吹捧着,不敢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鄙夷,我告诉自己我鄙夷的是自己,毕竟我是不会把几万块钱拿来兑换这些不足称道的小玩意的,毕竟我没有的是钱,而我不肯承认的是我没有那个眼光……
我在他转身的一秒钟,从他身前的桌子上,拿过一个还算大一点的螺看了一下,不说欣赏,是因为我没有看到我们俩对于审美有什么共通的地方,这个小东西和我的大拇指一样的长,黄黄的,尖锐的螺旋着,没有什么我能够认同的美感。
我把螺随手丢在了他的桌子上,又开启了自己的神游……
旁边的阿姐调笑的说了一句,“宝螺跑喽”。
跑喽,什么跑喽,跑喽什么,老板惊吓的花枝乱颤,方圆十米都搅动着一股不知所措,恨不能把宝物拥入怀中的气息。
我看着他后退了十五米,大战在即,我怕自己这个小鬼受到了无辜的波及。
果然他俩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战,喷吐出的文字像利剑般直刺对方,挽出的剑花散落一地,全被姐姐轻巧的化解掉。
她站在气流的正下方,拿着一柄蓝色带流苏的檀香小扇,轻轻一扇就优雅又从容的就平息了战争。
扇子上刚好放着我先前拿过来审视的黄色小螺,姐姐一挑眉,送了我一个wink,我被迷的花了眼睛,而老板抱着他的小螺宝宝,怜爱的忍不住贴贴。
突然感觉有些呼吸不畅,我忍不住动了动脖子,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大大的声音:“快递到了,谁的贝壳。”
我往前一探头,此时办公室里只余我了。
我整理下自己,伸了个懒腰,对小哥说:“放那吧!我来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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