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新明
松滋女作家张丹发表在《洈水》秋季号上的短篇小说《命中注定我欠你》,我一连读了两遍,心有所感,于是选取两个角度,写一点鉴赏文字,权作对张丹小说的“点赞”。
一、明暗交织、双线推进的叙事艺术
这篇小说是以“于墨”为中心人物来展开故事情节的,自然,于墨的活动构成了小说的明线。她为了丈夫治病和女儿求学的费用,去镜湖幼儿园应聘,获得聘用后开始家访、投入工作,开辟微信公众号,拓宽家校沟通渠道;当幼儿园办学效益越来越好时,突然遭遇竞争对手的冲击;接替兰姐,独当一面时,又招致莫名的形象诋毁。为了摆脱感情的羁绊,在处理了丈夫的丧事之后,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与自己心中那个有几分牵扯的许君生“分手”,远走他乡去重新开拓自己的事业。于墨由“入园”到“主园”直至“离园”,是小说的明线,由此引发的故事情节,构成了全篇的“主脑”。与明线同步跟进、若隐若现的暗线,一是姚远的生活轨迹,一是兰姐的命运、经历。姚远是于墨的丈夫,曾因患病做过手术,落下后遗症。在姚远心里,他对于墨亏欠很多,为了“掘第一桶金”,他斗胆高息借贷,结果被骗,血本无归。为了弥补对于墨的亏欠,他提出离婚,遭于墨拒绝;最后他选择了“自缢”的解脱方式。殊不知,姚远亏欠于墨的,不仅有巨额借贷,而且有难以估量的感情债务。姚远这一条暗线,是从家庭的角度,陪衬于墨这位重情重义的弱女子形象。
兰姐是小说的“女二号”,她的命运、经历构成了小说的又一条暗线。四十多年前的兰姐,是一个弃婴,被许姓农民收养,从此留在了许家,等到长成大人,便成了许家的媳妇。由于身体原因,她未能延续许家香火;因为健康状况不佳,她主持幼儿园工作勉为其难。面对替她扛大梁的于墨被流言所累的无奈,察言观色、善解人意的兰姐,竟然提出了一个在自己看来很荒唐、很自私的想法——劝于墨留下来,成全她与君生。她的命运、经历的“戏份”,既推动了情节发展,又凸显了小说主题。许君生这个“男一号”经营其他的产业,增设特殊儿童课室,对于墨“心有千千结”等,无疑有助于情节的推进和主题的深化。
小说的明线,凸显主人公形象;暗线与明线紧密相连,可以调整小说的叙事节奏,丰富人物形象。
二、扶危济困、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
小说是讲故事的艺术,也承载着教化、担当的社会责任。张丹捕捉幼儿教育这一题材,把深情的目光投向嗷嗷待哺的留守儿童,彰显了作家的眼光敏锐和责任担当。她笔下的于墨、许君生、许光兰等,全都加入到扶危济困的方阵,演绎出了一曲悲天悯人的人文之歌。
于墨应聘镜湖幼儿园,出于挣钱养家糊口的目的,在与幼儿、与幼儿爷爷、奶奶打交道的日子里,她对这份职业有了敬畏之感。上门家访,既是为了巩固本园的生源,又是把一份温情送到孤寂的孩子心中。建立“镜湖浪花”微信公众号,搭建了家校联系的平台,也是送信息、送关怀。面对其他幼儿园纷纷拒收的残疾孩子童童,她主动收下了,并决定“好好呵护这个可怜的孩子,让他快乐起来”。在霸气冲天的冉强面前,为了尊严,为了守住“属于孩子的净土”,她挺身而出,毫不示弱。
“男一号”许君生则是大爱善举的楷模。在妻子许光兰因身体原因不能生育的情况下,君生把父爱洒向弱势群体,先后收养了三个孤儿;对家境贫寒的幼儿,他采取免费入园的方法,“一个都不能少”。他把做生意赚得的钱,义无反顾地用于慈善事业和公益行动,用于搭救困难户。当姚远被债主苦苦相逼时,他摆平了这起风波,换回了大额欠条。他没有豪言壮语,有的只是一颗悲悯之心,一种人文情怀。他的血管里奔涌着扶危济困、悲天悯人的因子。许光兰不就是一个弃婴,得到许君生父母收养、呵护,最后留在许家,与君生婚配的么?君生父母搭救过不幸的女婴,而这种优良传统又为君生、光兰发扬光大。许光兰眼见自己身体每况愈下,而于墨又要辞别镜湖,她于是以悲悯之心劝于墨留下来,“成全我,成全他,也成全你自己”。虽说这种请求只是一厢情愿,但出于补偿亏欠的动机,也能动人心弦。
小说中那个上海男子,为了弥补他对孩子爱的亏欠,决定以个人名义为幼儿园捐一笔钱,用以增设特殊儿童课室。他的良心发现,可谓人文情怀的复苏。
小说承载的人文情怀,诚如著名作家梁晓声对“人文”的精辟阐述那样,是“一种植根于内心的修养”,是“一种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善良”。而扶危济困、悲天悯人的善举,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内容,也是我们建设美丽中国、开创和谐社会的重要途径。
小说还有很多亮点,比如在结构上前有伏笔、后有照应,语言富于张力,心理描写细致入微,篇末平添余味,等等,囿于篇幅,这里就不一一详述了。
期待女作家擦亮眼睛透视人生,勤于笔耕,为时代奉献更多更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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