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叶集」第015章 突然发生的事儿

【槐叶集】第015章 突然发生的事

文/赵同小异 微博 @赵同小异

2019年的春节，有一种奇特的口感让我不能忘怀，那是一只河豚的味道。今天，当我得到一个突然的消息后，残存在我记忆中的味道又变成了一份伤感…

故事要从几年前讲起了，那年我知道了我家还有一个叫“四儿”的亲戚，他是我妻子的表弟。大约在2014年左右，这个生活在小地方的表弟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那年他毕业拜托我的岳父在我们生活的城市里找了份工作，后面几年里他又淡出了我们的视野，我们对他的生活状况一无所知。

两年后，从那个小地方传来喜讯。四儿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最后考上了当地的公务员。那天起四儿成为当地的片儿警，并且在工作前还提供了两年时间去警校培训，前途一片大好。

我没见过四儿，但从妻子口中能得到很多关于四儿的事情，他的家在山里，父母都是不折不扣的“山民”，家境不算富裕。我呢，自幼生活在城市里，并且这座城市的人大多不爱出去闯荡，也许是城市居民使然的恋家性格，也许是原本享有着小富即安的慢生活不愿意出去，具体的原因我至今也没分析出来。但我却对四儿的努力非常的理解，小小山村出了一个警察实在是个让我都能感觉到荣誉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有更大的喜讯从老家那座山里不断地传过来，传到我们这座与他相隔155公里的城市，传到了我的耳中。四儿在警察培训学校培训两年后被借调到他所在的地级市下属区成为一名刑警。关于刑警我是知道的，电视剧里警察能看到，刑事侦查工作是组织、协调侦破重大、特大刑事案件，承担案件痕迹和证物提取、检验、鉴定等任务。得到了这个消息后，我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弟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那可能是对他拼搏精神的一种敬佩。

四儿的工作稳定且重要，那几年家里开始给他张罗对象的事情。不久后便认识了一个在当地银行工作的女孩儿。首先说，我没见过四儿也没见过这个女孩儿。但从老家人传来的那只言片语中我可以感觉得到，女孩儿与四儿三观一致，都是努力工作，不骄不躁，热爱着生活的人，因此在文中我就把她称为“弟妹”吧？

弟妹和四儿都出生在农村，基本上按照当地风俗也算得上是晚婚了，于是婚期就在山间那个透着昏黄灯光的小院儿里定下了。为了工作方便，两个人在那个地级市里不算太热门儿的地段买下了一所小房子开始幸福的生活。这些都是在2019年之前我对四儿一家的了解。

我对四儿生活更充分的了解就是在2019年春节那份摆着家熬河豚的家宴中…

说是家宴，其实只是我和妻子、岳父、岳母一起在小方桌上的寻常便饭。岳母擅长烹饪，她做的每一道菜我都爱吃，甚至连简单的烙饼都会让我垂涎欲滴。可今天她端上来的鱼有些特殊，是一条河豚。鱼一上桌岳父立即拿起筷子加了一大块的河豚皮放在了我的碗里，“少谭啊，这是河豚最好吃的部分。”

那河豚皮弹润有胶质，非常美味。高级的口感之后却隐藏着一件事情，就是这鱼的来历。这条鱼是四儿和弟妹在春节前几天送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表示感谢。

事情是这样的，弟妹在一次单位体检中发现肺部有肿瘤迹象，便给我的妻子打了电话寻求到大医院检查治疗。经过大医院检查之后发现弟妹的胸腔内张有一颗纵隔肿瘤，经过手术后切除。四儿是个山民，这弟妹的父母是在海边做养殖的，为了表示对我妻子的感谢才在年前送来自己家的特产。

纵隔肿瘤被切除后，两个人开始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并孕育出一个可爱的女儿来，按照年龄排序这个孩子是我闺女的表妹。

接着，时间就到了现在。国庆的假期刚过，天气很凉我们都窝在温暖的家里。闺女在看她那些看了无数遍还乐此不彼的动画片，妻子打开电视看着她等了很多天才有更新的电视剧，我则坐在沙发上练着新买的尤克里里，谈着那首著名的《你鼓舞了我》，索 索 多 咪 多 来 多 多 拉 索 多…这是我唯一能记住的旋律，一家三口沙发电视，此刻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这个夜晚被一通老家来的电话打断了，“弟妹死了，我媳妇死了…”弟妹的纵隔肿瘤在一年后复发，她死于并发症，死得很突然…

那一时间尤克里里的声音停止了，电视也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突然地消失了，我和妻子相觑而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只有闺女的动画片还在发出声音，她还不懂。一个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小妹妹正在失去母亲…

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心情，在事情的第二天清晨我这下这篇文章收录在《槐叶集》中。

我实在不知道该对四儿说些什么，他俩是那么的努力生活，幸福的生活本该属于他们。此时我想起来普希金的那些诗来：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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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同小异 斜杠青年，朝三暮四，比上不足，笔下有余，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不怕折腾，才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