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肃看着面前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的女子，第一次没有产生厌烦或是其他负面的情绪。
这个精致的女人，坐在泥泞中，本应该窘迫，但是在他面前却是自在的，让他久违的那种自在。
那种自在的熟稔的态度，带给了景肃不一样的震撼。
“喂？”卫星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唤回了景肃的神思。
“能听见吗？”
“能，笑笑你说你的。”幼南让自己舒服地坐着，把卫星电话摆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将冻得通红的双手塞进口袋。“这里实在太冷了。”
“他也能听到吗？”笑笑的声音顺着电波传来，“我现在好紧张，心脏砰砰的直跳。”
景肃依旧没有说话，但是藏在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确是十分同频的开始了加速模式。
他抬头，看向幼南，不言而喻，电话那头的会是谁。
“他也能听到，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但是比你凶多了。”幼南和景肃对视上，眼里满是揶揄的笑意，“没有你可爱平易近人，最开始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高高在上，许是活佛做久了，习惯了悲悯众人，现在听到了你的声音，方才有了点人的样子。”
“他原来是这样子的，你好啊，我是你的双生子妹妹，我叫颜小笑，你可以叫我笑笑，你能给我说句话吗？”颜小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从卫星电话中传来。
景肃愣了愣，“景肃。”他低声说道
幼南听到景肃的声音，有些惊异，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景肃的胸部，然而被她的大围巾围得严严实实的，让她看不出来想知道。
“景肃，天呐，姐姐你的名字这么严肃的嘛。”颜小笑的声音带上跳跃的笑意，清脆的像是风铃的响动，让人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的欢悦，“你要是跟随奶奶姓，那不是得叫颜肃了。”
颜小笑的声音，突然和很多年前有个人的一句话重合，让景肃的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幼南却是被颜小笑的那句姐姐惊到，看着景肃的光头，突然间就没有了玩笑的心情。
“姐姐，奶奶想见你。”颜小笑的声音传来，“奶奶想让你当颜肃。”
景肃的身子有些颤抖，“我可以吗？”
“你可以的。”笑笑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幼南和表哥，他们会帮你的，姐姐请相信他们。”
景肃抬头，看向幼南。
“嗯，幼南是我。”幼南点头，“表哥在那边的车上呢，但是他们不知为何，只让我过来。”
景肃低头，“你该回去了。”
“为什么？”幼南有些许不解。
“去扎巴依寺等我。”景肃的声音有些低，但是幼南还是听到了。
“幼南，拜托你了。”颜小笑的声音传来。
幼南一口应下，挂了电话。
定定看了景肃良久，幼南将卫星电话收回衣袖，不紧不慢站起身。
她看向车队的方向，但是变大了的雪势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我走啦，回见。”
没有拿回她的围巾，幼南开始循着自己来时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她温暖的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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