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后周周世宗时期的翰林承旨陶谷,字秀实,出于名门望族,祖父便是盛唐时的彦谦,他本人也做过仓部郎中、兵部侍郎等官,是后周著名的才子。
一日,周世宗收到南唐后主李煜的一封邀请信,说江南草长莺飞,桃红柳绿,十里荷花,此情此景,诚恳邀请周世宗派一使臣,共赏美景,共话美词佳句。
世宗深以为妙,但是使臣人选却不好定夺。世宗知道李煜这厮,当皇帝不怎么样,要说得瑟几句诗词,那是杠杠的。想我大周也是大国之邦,人才济济。我们在李煜那小子那可不能丢了面子。
思前想后,左右权衡,周世宗想到了陶谷,陶大才子。
陶谷接受了皇帝的旨意,抖擞精神,踌躇满志,一路上晓行夜宿,很快来到了南唐国都城。
南唐宰相韩熙载亲临驿馆拜谒陶大人。陶大人稳坐中堂,见韩宰相趋步而入,只是微微点头为礼。
韩熙载心有不爽,但是还是礼数周到:
“陶尚书千里迢迢,一路辛苦,来到江南,驿馆清苦,恐多有不便,今日我带了一名家姬,愿能服侍您左右,少一点客馆寂寞。”
韩熙载留下家姬打道回府。
第二日天明,韩熙载刚刚起床,就见昨日送给
陶谷的家姬被人送了回来,并附信一札,信曰:
巫山丽质初临,霞侵鸟道;
洛浦妖姬自至,月满鸿沟。
韩宰相读罢,不知所云,出示给满朝大臣细研,也无人能解陶大才子诗中之意。多才如李后主也不知其所云。
满朝文武皆叹服大周天国上邦,果然不同凡响。
熙载闷闷不乐回到府中,召来家姬询问。家姬陈:“昨日我在彼处洗了一夜的衣服。”韩熙载一听,心头暗恨。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几日后,陶谷居住的驿馆。
天色未明。陶大人便被一阵扫地声吵醒。他披衣下床,从窗缝间向院中望去,见一女子手持笤帚正清扫着昨夜飘落的桃花。那女素衣布鞋,不施粉黛,或弯腰持帚,或长立理鬓,浑然天成,美丽不可方物。他不禁信步出门,立于檐下,观那女子良久。而女子自顾扫地,目不斜视。
一连数日,扫地女像并没有发现陶大人一样,任凭陶大人在园中踱步吟诗,长立耍酷,此女都只扫地如故,視陶大人如无物。
一天,陶大人终于忍不住,找那女子话:“我乃大周使臣陶谷,日日见你干这粗活,真是辛苦了。”
那女子闻言,愁容满面,:“我乃秦弱兰,乃驿卒之女,前日夫君逝去,今投奔我父。无以生计,幸得父亲安排,谋得这清扫驿馆之活。”
陶谷心痒难禁,调笑说:“愿得夫人不弃,我于馆驿之中孤苦冷清,夫人如若有意,吾等等可共……?”
是夜,秦弱兰至陶谷处,二人欢娱时久,弱兰不胜娇羞:
大人乃大周才子,今小女子与大人金风玉露萍水相逢,求大人遗小女子诗词一首,不枉交好一宿。
陶大人欣然应允,一挥而就,赠弱兰一首《风光好》:
好姻缘,恶姻缘,只得邮亭一夕眠,会神
仙。琵琶拨尽相思调,知音少。再把鸾胶续断
弦,是何年?
天亮,秦弱兰离去。
早朝毕,李煜请陶大人赴宴,酒宴上陶大人正襟危坐,一副上邦贵宾的模样。
“饮酒没有乐助兴,岂不是美中不足?”李后主说道,“来人,为陶学士唱一支曲,助一助酒兴。”话音未落,一女子翩然至众人面前。陶谷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夜的秦弱兰。
韩熙载介绍:此女乃金陵歌妓,艺名秀桃,歌鄙曲陋,然诚心为陶大人祝酒,愿陶大人勿弃。
可知陶谷字秀实,韩宰相亦是狠人。
秀桃开口,歌声缠绵悱恻,其歌曰:“好姻缘,恶姻缘……”。
听得陶大才子羞愧难当,面红如血。
赶忙起身,与帝与宰相长揖作别。灰溜溜回了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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