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子

空房子

载不动的乡愁——你有多重

挥之不去的记忆——你有多长

土坯屋——你在哪里啊

我眼望星空心问明月

声嘶力竭地呐喊

一声又一声……

结冻了的滹沱河水啊

我的情是否能把你坚硬的冰心融化

但愿你缓缓地流淌

把我思念的泪带走

洒滿那个生我养我的故乡

那一年

老屋最后一缕升腾的炊烟

把母亲的慈爱和唠叨

无情地卷入了天堂

就连梁头两只嘁嘁喳喳的春燕

也寂寞地停止了叫声

我问：——静听什么呢

是母亲那吱吱扭扭的纺线声

还是她口中哼出的河北梆子小戏曲

它们看了我一眼

眨巴了眨巴无助的眼睛

小老鼠在墙角爬来爬去

你寻觅什么呢

是那热气腾腾的玉米粥香

还是那滿篮带饹馇的红高梁饼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

我咀嚼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入梦了

老屋里的欢声笑语在耳畔回荡

土炕边的粗布棉被暖烘烘的

一盏油灯把漆黑的夜点亮

娘慈祥地笑着

几只萤火虫快乐地舞着

灯芯跳动的桔黄色火焰啊

你曾伴着我童年的快乐入梦

陪着我少年的憧憬醒来

尽管我十八岁的青春曲折坎坷

但这烟熏火燎的土坯屋

包容着我的一切一切

我悲痛的泪水在这里流淌

我高兴的笑声在这里回荡

我朦朦胧胧的初恋

羞羞涩涩在这里荫芽

……

一把生锈的铁锁

岂能锁住烙印在心底的记忆

时不时地撬开那扇暖暖的家门

让思念的泪水

浸泡一下那失落的情感

让呜咽的文字从颤抖的手中滑落

写滿那间充滿爱的——空房子吧

何时你如昙花一现

我要用梦逮住你的惊艳

何时我能面向大海

我要用情把海市蜃楼揽抱怀间

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