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22:50,这是2010年4月的某一天,北京的夜生活才刚幵始。
“如果现在还不出发,待会宿舍就关门了,走吧。”
“等等,让我缓会,我紧张。”阿鲁深吸了几口气, 开始发抖,然后,像给自己打气一般,大吼了几声。
“兄弟,你再这么吼下去,宿管又会上来了。”
阿鲁是标准的理工科大学宅男,大学四年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玩实况,而且还是始终不变的实况07,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持久力。
我曾经以为,这样的男人对女人也是一样的,可以专一到用无限的时间停留在一个女人身边。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因为他的电脑配置不行,玩不了更高级的版本。
从阿鲁身上你几乎可以看到任何一个刚进大学的新生的影子,老实,善良,迷茫,压抑,足不出户,他曾经在我们全学院男生的起哄下高唱“离歌”,直到宿管找上来给予我们所有人警告。
我大学的室友们,曾经有过一段被阿鲁瞬间秒杀的对话,这里原封不动的贴出:
我:“你和女生上过几垒?”
阿鲁很尴尬的问:“什么是上垒?”
我:“一垒牵手,二垒kiss,三垒敏感地带,本垒… 你懂的”
阿鲁沉思良久,说:“一垒”
我和宿舍其他哥们虎躯一震:“什么?!你居然上过 一垒?”
阿鲁说:“对啊,我在高中时,大家出去郊游,一起拉着手跳鼙火舞,当时我旁边是个女生。”
末了,阿鲁还悲伤逆流成河的补了一句:“别小看我,哥,也曾年少轻狂过。”
在那一瞬间,我们宿舍的人集体石化。
而在2010年4月某日的晚上22: 50,我的任务,就是带阿鲁去体验夜店,让他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他从未接触过的可能性。
我帮他挑了一件T恤,带了一条钛项圈,以及一个磁铁耳钉。“这些会让你看着没那么书生,”我说,“今晚,你要去和陌生的女孩子聊天。”
阿鲁打了个激灵,他不再大吼给自己打气了,反而是问:我们真要去?
我已经不想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直接走出了宿舍门,“走吧!”
阿鲁立马跟上。
当时,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使在当时,在夜店认识漂亮姑娘,对我来说已经是手到擒来,但我仍然不能预测,今晚会有谁的生活,与我发生交集。
不过这正是好玩的地方。
我事先在一个大学生活动群里约了几个人,有男有女,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去帮我占座的,我们去的酒吧是北京五道口的PPG,如果你去过,你应该记得在那两年,那儿二楼的座位在大部分时间是免费的。直到我11年年底回北京时,这里依然如此。
我不记得那段时间我去过多少次酒吧,聚会,活动,认识了多少女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结束考研,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没课,等着毕业,刚告别一段长期恋爱……
这一切都是我可以去放纵的理由。何况,现在我身边还有一个从没来过夜店的兄弟。
走入酒吧,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就像一年前,我第一次单独跨入它的门槛时一样,它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我先带着阿鲁去和相约的那几个人打招呼,然后我对阿鲁说:“好好表现,今晚你必须搭讪3个女孩子,别让我 失望。”
他问我:“我该说些什么?”
我说:“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全部反过来,今晚就会有很多女人爱上你。”
阿鲁又问;“可是,我一开始应该说什么呢?”
我:“你可以问她们,1--100之间有多少个9?”
阿鲁:“那到底有多少个9?”
.......
就在我和阿鲁一来一回的问答中,我看到了一个漂亮姑娘,她正被一个一米九左右的哥们搭讪。
关于这个哥们,一个月后我又机缘巧合的看到了他,在非诚勿扰上,如果你看过2010年5月的某期,有个男生身高190公分左右,长得像七喜logo小人,开口就说自己来自美国洛杉矶,被优酷网友骂做SB的哥们,那么,就是他了。
当时,他正在搭讪我看上的这个姑娘。
这个姑娘的所有身体语言都显示她被这哥们烦的够呛:双手抱胸,侧面以对,爱理不理……那么作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男青年,如果我不上去施以援手,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2010的我还是个“小男孩”,为自己掌握的一点所谓的技能,为能吸引到一些漂亮姑娘而沾沾自喜。我走了上去,对她耳语:“我知道你被烦的够呛,要我救你的话,牵我手,我带你甩掉他。”
她顺从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我做过无数次的那样,轻车熟路…两个小时后,她和我坐在了2楼安静的一角,昏暗的灯光很暧昧,她的嘴唇凑上来,我慢慢的推开她:“别急.我还想要多了解你一点。"
与此同时,我瞟见坐在吧台的阿鲁,一本正经的看着足球,他依稀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投来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接着盯电视机。
夜店里放着Empire State of Mind,大声唱着:“纽约!在这个由梦想构成的混凝土城市里,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如果我能在这里成功,我能在任何地方成功…”北京,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说有一件事情我没干过,那就是在夜店里喝醉。
初中时我一度以为我是酒仙,光喝不醉,直到某次住院后,医生说我成年之前不能再喝一滴酒。而现在,我基本属于2瓶啤酒就晕的水平,所以,我还真不敢端着伏特加或者威士忌猛灌。
面前的漂亮姑娘轻声的问我:“那你想怎样了解,要多深入呢?”
她的眼神充满暗示,这样的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这样的眼神我不是第一次见。我依稀记得我初次遇到这种场景时内心的狂喜,而此刻却连一丝波澜没有。
所以有人说,男人要是蛋定了,就淡定了。
我知道她是美丽的,可是此刻,我忽然有点心不在焉。
我又想到了我的前女友,那个让这些夜店姑娘们都显得弱爆了的女人。我对面前的姑娘说:“你醉了。”
东邪西毒里讲到,有一种酒,叫醉生梦死,喝完人就会忘记一切,而酒又怎么能让人忘记过去呢?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不去面对的借口罢了。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陌生的脸,我有点发呆。
我有个很好的兄弟叫做胖子,简单来说,他属于家世,智商,情商,能力,魅力都完爆绝大部分同龄人十几条街还天天自称屌丝的奇葩,我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是他在此刻,就会起身,推幵面前的这个姑娘,说一句:“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而这一点上,我和他不一样,我会接着演下去。
于是我心里骂了句:who gives a fuck!我现在是单身!
然后,把对面的姑娘抱过来,就像一个下意识动作,吻了下去。
阿鲁在旁边看到了,表情很复杂,就好像被灼伤—般地转过头去,继续看足球。
又过了1小时,我和漂亮姑娘互留了电话,道別我不能扔掉室友,跑去快捷酒店里畅聊人生梦想,于是,我叫上了阿鲁,返回宿舍。
路上阿鲁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太淫荡了。”三十多遍。
第二天中午醒来,他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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