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旅行禁令迟迟不松动,而国外疫情持续疯长,眼看解禁遥遥无期,我最终还是屈服于远程网课了。(不过现在想想未必是好事,也许可以有另外的选择。而眼界和信息的不足,把我现在置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这等下一节在说。)
我记得很清楚,2020年8月24日开学,那天早上,我刚看开学典礼没多久,就听我妈(也许是我爸?)通知我去看望奶奶。
去年年中,我放假回家,就常去看望她。有一次她跟我说,我带回来的保健品太大颗了,有一回差点卡到嗓子,然后就不敢吃了。当时还没有疫情这回事,我就答应她说好,下次带小颗的给她。
当时没人想到什么。
直到下半年,她经常说嗓子难受,吃东西好像会堵住,然后带去医院查看,才知道是食道癌。我们这地方,包括家族里,常有人得食道癌。有个五服以内的亲戚吧,得了食道癌,心态很好,确诊后已经活了二十多年,现在七八十了还好好的,所以亲朋们都这样安慰奶奶。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在这一方面似乎总是拙舌。
我一直不知道她到底是癌症哪一期了,问爸妈,没人告诉我,只说小孩子不要管这些。
疫情封锁结束后(3月),奶奶又说腰疼、腿无力。我去看她的时候,才惊觉她消瘦了多少,然后就是去医院查。当时只以为是腰肌劳损一类的慢性病,年轻时候太操劳了。中医西医都看过(都是县医,似乎没人带她去市里查,她也不想去,不知是怕添麻烦还是什么),吃药无用,偏方也试过,我也从网上给她买过药,都没用。无法止痛,夜里腿酸痛睡不着,她人很快就瘦成了一把骨头。后来实在没办法,医生建议打封闭针,稍微好些,不那么难受了。又一直进补着,她还胖了些。我当时不知道封闭意味着什么,只看她精神好多了,人也胖了些,就以为对了症,接下来就像对待其他老年慢性病一样维持治疗就可以了。
五月份,我去医院看奶奶,那时已经转到市医癌症疼痛科了。我去看她,她很高兴,一直跟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说,“这是我大孙女,现在在国外读研究生呢!”。她吃腻了医院食堂,我就给她从外卖上点粥,让她吃点新鲜的。等她吃完了,就开始催我们回去,说在这也没事。
仍是五月份,还是市医。我爸带我去疼痛科医师办公室听诊断,似乎是觉得自己听不明白,又或是觉得我是奶奶喜爱的孙女应该知道情况。这时我才知道,奶奶已经是癌症晚期了,还扩散了,看片子,整个人几乎全感染了,可以清毒的肝脏也全部沦陷。
医生说,也就熬日子了,建议赶紧出院,也治不了了。
那时我很震惊,第一次接触医院住院部,为什么会让患者出院呢,这种只要每日用药的患者不最省心了吗?怎么还把人往外撵呢......后来听爸妈讲才知道,只用止疼药的患者身上挣不了钱,回县医住着也是一样,还不用在市医占着床位。真是...毫无医疗关怀。
太晚了,明天再接着写吧,没想到有这么多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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