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
2021年的第一天,阳光极好,明晃晃的暖,像小猫咪的绒绒毛,痒痒的舒服。日子因着牛年的第一天,放眼看去街上的喧闹热吞,像拔了蛋壳的鸡蛋一样滑溜溜的嫩,白生生的净。
厨房里的叮叮当当,最是能表达烟火里的节日气氛,母亲坐在厨房靠门的一个小床边,低着头一声不响地,一手托盆沿,一手在瓷盆里和着面,胳膊周而复始一伸一缩,白白的面团在母亲青筋暴露的手里翻过来翻过去,打着一个又一个的滚,宛如孙悟空在如来佛的手掌心翻着筋斗云,怎也逃不出乾坤世界。饺子面几经水的渗透,揉和成了一个水面交融的混合体,精颤颤,软醒醒。最后“面光盆光手光”三光了,母亲用锅盖把饺子面团盖在了盆里,来醒面,以让面分子充分融合,以便饺子吃起来筋道。若不醒面,就包饺子,那嚼起来疙疙瘩瘩的。
父亲呢?围着他的大围裙,像个伙房的大厨,大显身手般,拿着刀在案板上垛碎了猪肉和大白菜,先把碎红的泛着油光的猪肉,收在盆里,锅在火上红油后,把肉放进油锅里翻炒半成熟,然后倒入葱姜蒜碎末和盐,老黑酱拌匀,关火。香气拌着冉冉的烟火冲进鼻孔,剌激嗅觉醉了,流口水了,很想立即吃上饺子。最后白菜碎沥干水,倒入猪肉里,只见父亲又加了少许五香粉,花椒面,鸡精,还滴入了几滴香油,用筷子快速搅拌馅料,红肉里透着白菜末,间有葱绿,黑酱汁,粘滑滑的,晶莹透亮。
“馅和好了……”父亲对着旁边刚和完面的母亲汇报着。母亲捋了捋额前单薄的白发,抬起头对父亲絮叨着:“拿过馅来,我尝尝咸淡,用你和馅不是咸就是淡,一辈也不知道咸淡……”父亲一声不响,像听命的小士兵,立即端着馅盆,弯曲着身躯一拐一瘸地走到母亲跟前,给母亲筷子,母亲接过筷子,在馅里蘸了一下,放在嘴里尝了一下,继而面部晴转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对父亲呐喊着:“淡出水来,没盐了?”随即,母亲拿起窗台的盐罐,向馅里撒了些盐,用筷子搅拌起来。父亲阴沉着脸,老年斑颜色更深了,低低的反驳着:“这老娘娘毛病挺大……”,一边端起了床边的饺子面,放在案板旁,取面,擀面,包饺子……
此时的我呢?厨房与卧室间走过来走过去,懒洋洋地等着吃饺子……。
父亲母亲吵了一辈,陪伴了一辈,相互扶持,相互嗔怨,见不得离不开。老来伴一点不假。我则在他们的包容和爱护下,已成了十指不沾洋葱水的“老”闺女。
我咀嚼着父母的烟火,听着父母的拌嘴,眼里一丝热模糊了我的视线……
牛年一切都好,岁月如此静好!余有何求?吾唯感念,父母在,幸福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