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蓝松鸦，blue jay
七律 岁末舒怀
咿呀未许握长缨，为女偏偏爱远行。
纸上阵容非计略，杯中弓影是功名。
削轮怎问规兮矩，磨石何充玱或铿。
最羡归林闲适鸟，不须捻舌自嘤鸣。
我其实很少写律诗，因为喜欢行文自由，故而不太喜欢律诗中间的两联对仗。说到这里，你可能会问：古典诗词都要讲究韵律的，要是真爱自由，你怎么不去写现代诗呢？没错，古典诗词比现代诗更讲究韵律，而律诗应该算是最严格的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再加上若干规则。以前我曾玩笑说写律诗就像走正步，与律诗相比，我觉得写词更像是舞步，相对自由些。当然有些词牌也比较工整，我更喜欢句子长短不一、平仄宽松的词牌，算是在韵律美和自由之间的一个平衡点了。
这首律诗是去年年底写的，当时有一个诗词赛会，我本来没想参赛的，看到一个可爱的诗友“嘤嘤嘤”的留言，一时兴起就写了这首律诗。“嘤嘤”现在也是网络用词，女子用来表示低声的哭泣及委屈之意。“嘤嘤”在古诗里则常指鸟和鸣声，如《诗·小雅·伐木》：“鸟鸣嘤嘤。”像鸟儿一样，在林中自由飞翔，与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嘤嘤”相呼，正是我心中自由的模样。
“鸟鸣山更幽”，以声写静是常用的艺术辩证法，也是我们日常认知的常用辩证法，尾联里我写出了所向往的自由生活，就是因为前三联里所感受的不自由。这前三联按时间顺序，从出生、求学、到走入社会，涉及性别规范带了的不自由、不实际的学校教育和社会家庭施加的期望和责任等等，我重点解释一下第三联吧。
“循规蹈矩”这个成语现在多含贬义，指“拘泥于旧准则，不敢稍做变通”。在古代这个词是指遵守礼法，比如《乐府诗集·燕射歌辞二·登歌三》：“应规蹈矩，玉色金声。”这个词古今含义的不同也正反应出了规矩和自由的辩证关系，我们一面用“循规蹈矩”这个词批评一些人的拘泥旧制，我们人人又在循新的约定俗成的规矩，谁又真能不循规蹈矩呢？
前一阵子在简友@打鼓的圈圈那里读了散文诗《我会采更多的雏菊》，很受启发。作者纳丁•斯特尔写此诗时已经八十七岁，若要用一句话来总结他的诗意，我会总结为：如果生活能从头再来，我会做个坏小孩。生活中的束缚其实很多，你意识到的，你没意识到的，内在的，外在的，我们是不可能完全任性的，至少偶尔尽兴地做个坏小孩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