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春末夏初,温度慢慢上升,只有早晚还有些微凉意,需要加一件外套才能消抵凉意,也许是春寒不甘心退场,用这样的方式做最后的挣扎。
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和翻书页的声音,班级背后黑板报旁边赫然写着:“距离高考还有52天!”。
“叮铃铃……”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并没有离开讲台座位,依然在给排队问问题的学生解答着,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又过了10分钟,同学们才陆续离座准备回宿舍,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上自习。
“靳嘉,程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同学过来喊靳嘉,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和其他同学勾肩笑笑地走远了。
靳嘉没有理会他们,匆忙整理书本跑向办公室去了。
02
天气越来越热,尤其是备考的校园,到处都是炙热的躁动,有紧张,有急迫,有破罐破摔的洒脱。分不清是天气加剧了燥热,还是紧张烘托出炎热。如果有三维的摄像机可以拍出立体画面,这里的温度至少比周边高出两三度。
“哎,你听说了吗,程老师又把靳嘉喊办公室去了……”。大课间休息时间,三班的教室传来窸窸窣窣,神神秘秘的对话。
“是呀,他又不是课代表,数学成绩也不拔尖,程老师怎么偏偏赶着给他补课……”旁边的同学附和着。
“别这么说,靳嘉那么帅气,喜欢他的女生一大堆,你不就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去年还给人写情书了吗?”第三个同学对着第二个同学翻着白眼说道。
“别,别,别瞎说,我才没有……”不等对方说完,第二个同学憋红脸故作镇定的反驳道。
“啪——”正在趴着睡觉的何沐颜烦躁地把遮在头上的书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喧闹的班级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自觉看向何沐颜,只见她大声说道:“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三人一副被发现的尴尬表情,赶快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其中一个同学边转身边嘟囔着:“不就是因为程老师嫁给你表哥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何沐颜发作完,继续低下头,趴在桌子上作势休息,但是同学的小声嘟囔,她还是听到了。当书遮挡住脸的那一刻,有一滴眼泪划过。何沐颜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同时用一只手遮住耳朵,看起来想要隔绝外界的吵闹,其实她是想离耳机更近,那是靳嘉送给她的。
时间是漫长的,也是短暂的,很快到了上课时间。老师或激动或平静地讲着各种听得懂,听不懂的知识点,学生们或急切或懒散的听着课,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也或者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罢。
03
普普通通的一天,普通到就像放在面前的一杯白开水,从一开始就知道它的味道,然而,可能那白开水里加了无色的糖精或者苦味剂,变得不再普通。
三班的教室里,靳嘉正在奋笔疾书,额前的一缕头发趁他不注意偷偷溜下来,衬得少年更加的青春帅气。突然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少年的发型,扰了少年的思绪。
正在热火朝天上课的教室气氛,随着班主任李老师推门而进被打乱,班主任和老师低头私语了几句之后,目光扫向靳嘉,示意他出来一下,接着靳嘉一脸懵地跟着出了教室。
“听说靳嘉的爸妈来学校了,还在办公室逮着程老师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班级里有一些骚动。
老师赶快敲了敲黑板,严肃地说:“安静,我们继续上课”。
何沐颜不知为何,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又强装镇定地努力盯着黑板。
04
程老师哭着冲出办公室,本来瘦小的身体,就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冲着跑出去的样子,像是随时就会摔倒一样。
程老师去年结婚,但是婚后很不幸福,老公的表妹就是自己的学生何沐颜,但是平时她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交流,不太熟的样子。她们最多的交集点应该就是靳嘉了。靳嘉和何沐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中学高中一直在同班,而程老师一直看好靳嘉,又因为是自己老公表妹的同学,颇多照顾。
看起来很平衡,又很不平衡。
程老师冲出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半开着,没有人来得及去关,因为大家忙于去处理更重要的事,也因为这样,门缝里传出了很多信息,大多是刺耳的。
靳嘉的父母不解气的继续大骂着:“不要脸的东西,我儿子黄毛小子懂什么,gouyin我儿子,jianren,我的老天爷呀,这可怎么办呀,老师,你们是怎么当老师的,啊,校长,就这样教孩子的吗……呜呜呜呜”,办公室里哭声不断,靳嘉在旁边拼命的解释着,但是,声音太小,没有人听得见。
也许是晴热了太久,大地已经有些不耐烦,老天爷也觉得实在是应该来一场雨了。就这样,一场暴风雨在平静之后汹涌而来,拍打着地面,声音很响,像是在说什么,只是没人听得懂。
05
无论想或者不想,时间都在不停歇的流逝着。高考结束,大家在经历了兴奋的撕书,彻夜狂欢之后,期待着自己的大学生活。
偶尔会三五个同学聚会,谈报考学校,谈未来理想。他们也会谈起靳嘉,但是每每提前,脸色都会变得凝重。
“高考考试都没来,到现在也联系不上,这小子不知道去哪了”,一个同学说。
“是呀,有点担心”,“听说程老师后来离婚了,现在在一个山区支教,也失去了联系,哎……”另一个同学附和道。
“哎,太惨了……”。
是啊,有些惨。意气风发的少年断了翅膀,年轻有为的女教师失去了方向。
何沐颜也几近消失,不和同学聚会,也不怎么出去见人,只是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父母也拿她没办法。
暗夜的房间,没有开灯,有个少女在哭泣。少女把头埋在手臂里,身体一抽一抽地抖动着,手里拿着几页信纸,信纸上,是一个少年对老师克制而浓烈的爱。
信并没有送出去,少女在少年的书本里无意间发现,偷偷拿走。
少女看到信里的内容,浑身颤抖,更是在听到同学议论之后,一气之下告诉了少年的父母,那一刻,她不知道后果,此刻,她无法改变结果。
一场错,一场误,一场回不去的残忍旅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