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海之滨的深圳沿着京广深高铁向北4个小时车程,就到了生我养我的家乡,位于湘东北地区的汨罗市。
以我家为坐标原点,西南方向30公里处有一座纪念馆——柳庄,晚清名臣左宗棠的故居,“天下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说的便是此公;东南方向30公里处有一座任弼时纪念馆,任弼时曾在中共领导层位列前五,只可惜建国后不久因病去世,未能续写其汨罗籍湖南人的荣耀;往北30公里,有一个屈子祠,纪念战国时代投于汨罗江的爱国诗人屈原;往西30公里,便是巅峰期绵延800里的洞庭湖。
我在汨罗生活了18年直到高中毕业,工作至今在深圳将近13年,深圳已经成了我的第二故乡,但深圳能带给我家的温暖,给不了我家乡的情怀。这情怀是一杯姜盐豆子茶,一种我从小喝到大的流行于湘阴汨罗两地的茶汤;是一条曾经与发小一同逗留玩耍过的江面,或者一起骑车追逐过的县道;是高中期间三兄弟一起穿着同款衣服走过校园,或是毕业后在桥头一起共饮的那一杯扎啤。每当我从高铁车厢走上到家乡的站台,这情怀便有了具体的味道,只要踏入家乡的土地,我的心里总是充满感动、温馨,以及些许的惆怅。惆怅的是家乡与深圳等大都市比起来发展仍显较慢,一年回来不了几天的我对家乡似乎越来越有陌生感,家中的长辈年龄又大了身体又弱了。
大学期间和工作的前几年,我总是在寒暑假伊始便回到家中,得益于静谧的环境,我总是能心无旁骛地整本书阅读。曾经一个暑假将《红楼梦》原著读了三遍,也曾经将曾国藩家书和系列小说整套读完,这些都填补了我阅读领域的很多空白。要说安静,没有比我外婆家更安静的地方了。我的外婆家位于汨罗市玉池山小暑洞水库,一听地名就知道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房子坐落于水库北面的山腰上,坐北朝南,站在屋前平地上便可俯瞰大半个水库,波光粼粼,周围竹木毓秀于林,郁郁葱葱。我的微信头像便是站立于水库堤上拍摄的照片。只可惜,山上的原住民大部分已搬迁至山下平缓地带或者直接住进省城、市里,外婆家的老宅也于几年前拆迁夷为平地。自然村的逐渐消失,是中国发展历史进程中的必然结果,一如我们从内地来到沿海发达地区耕耘一份事业,奉献自己的全部青春,也是大趋势。
作为一座京广铁路、京广高铁、京珠高速、京珠高速复线、107国道等中部交通大动脉过境的县级市,汨罗的经济水平不算太差,但与深圳相比仍然差距巨大。深圳以于汨罗1.3倍的土地面积,承载了汨罗20倍的人口,创造了汨罗62倍的财富,在中国人均GDP刚过一万美元时,如今深圳人均GDP已赶超韩国、台湾地区,比肩香港亦指日可待,这也许是我们背井离乡,来到深圳的原因。发达地区一骑绝尘,这是真的中国。而像汨罗这样的小县城经济尚有很大发展空间,也实实在在地代表了中国。自由、开放、年轻、充满激情,这是我刚毕业时选择深圳的原因之一,在如今越来越注重实用主义的年纪,重温年青时的理想主义想法,让自己沉下来心来重温初心和理想,能够清心戒躁。
再往前推一个时期,回看大学时写的东西,虽然幼稚,但当时的阳光、纯朴、简单,却是难得。曾经让我最喜欢的一篇名为《青春》的短文,如今读来仍然让人内心澎湃,今日一同分享出来。文章作者是一位外国人,姓名已不记得。
青春不是年华,而是心境;青春不是桃面、丹唇、柔膝,而是深沉的意志,恢宏的想象,炙热的恋情;青春是生命的深泉在涌流。
青春气贯长虹,勇锐盖过怯弱,进取压倒苟安。如此锐气,二十后生而有之,六旬男子则更多见。年岁有加,并非垂老,理想去弃,方坠暮年。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废必致灵魂。忧烦,惶恐,丧失自信,定使心灵扭曲,意气如灰。
无论年届花甲,拟或二八芳龄,心中皆有生命之欢乐,奇迹之诱惑,孩童般天真久盛不衰。
人人心中皆有一台天线,只要你从天上人间接受美好、希望、欢乐、勇气和力量的信号,你就青春永驻,风华常存。
一旦天线下降,锐气便被冰雪覆盖,玩世不恭、自暴自弃油然而生,即使年方二八,是已垂垂老矣;然则只要树起天线,捕捉乐观信号,你就有望在八十年龄告别光寰时仍觉年轻。
希望三十年后,自己在退休后能有一副健康的身体、青春的心态,北上900公里,从深圳湾到汨罗江,回到家乡继续奉献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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