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在苏北农村,小学到初中,每到寒暑假,我几乎都是在那个小乡村度过。绿皮火车穿梭在不同的城市之间,承载着我的少年时光,组成了最难忘的回忆。
记忆中的外婆家有个大院子,正面是堂屋,房梁很高,东、西面各有一间房子,东边的房子是小锅屋(就是厨房),西边的房子可以住人的。堂屋里有两个大厅,东边是饭厅,西边储存了米面粮食,堂屋的东西两侧也是卧室,一次性家里可以住得下10多个人。
院子里是一大片场地,得用那种大笤帚扫,一扫就能扬起灰尘来,一般是先洒水,再扫地。这事儿我很早就有经验,因为每次去,我总想把院子里扫得像水泥地板那样干净,但是怎么都不行,长辈们都夸我爱干净,很勤劳,其实只有我知道,那是城里孩子对乡村环境的纠结和一种青春期的执念。
打水,得从压的井里一抬一压打出来,我细胳膊细腿的,每次都很吃力,这时候表哥会跑来帮我压。井里的水又凉又甜,我跟着表哥他们喝过生水。后来,高中的时候再去,觉得井水好碱,不好喝。不知道是长大尝出真实的味道了,还是水质发生了变化。
表哥是舅舅家的大儿子,他跟我同龄,我还有个表姐,是大姨家的闺女,我们三同年,江苏称呼小孩就是“小*子”,比如表哥叫小雷子,表姐和我都叫静,于是她被叫作大静子,我叫小静子。关于“子”发音是“zei”,听起来还是很可爱的。那时候,我们三个经常在夏天,举着大笤帚扑蜻蜓,一个下午可以扑一堆,用线穿起来,翅膀还在扑腾,很快就被我们玩坏了。想想那时,真是杀生无数。惭愧啊!
苏北将外婆称呼为“舅奶”,外公就是“舅爹”。长大后,我思考过这个称呼,可能是舅舅孩子的爷爷、奶奶的意思吧。我的长相随妈,我妈的长相随舅奶,于是我看她们就等于看到了中年、老年时期的自己。
舅爹和舅奶团结了大家庭,他们的孩子们,他们孩子的孩子们,都在这个大院子里成长过,相信我的长辈和兄弟姐妹们对这个地方跟我有着一样的情结。
我已经很多年没去了,其实不敢去,我怕已经被社会世俗洗礼的心,破坏了这美好的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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