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回家,路途遥远的关系,我只能乘坐长途火车,不多的几次乘车之旅也给了我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目标地是XX车厢硬座XX号了,各色各样的人大家都坐在一起,上车后放下行李、落座,便开始了虽然面对面的、实则各顾各的旅途。
正对面的男生在吃饼,他旁边的妹子在喝水,我隔着走道和对面准备回家的大叔聊了起来。不多的言语中得知,大叔是往固原去,而我,比他晚下车六个小时,要走到中卫。大叔年纪不小了,和我爸差不多同岁,也是年近春节返乡归家大军中的一员。
我们聊天的设计内容十分宽泛。从国家经济结构改革、到对孩子读书的态度变迁,不时的掺杂几句大叔的从前。简朴到有些破旧的着装和我、和我对面的学生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头发斑白,手掌指根部有茧,微胖,说着普通话……
时至今日,我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要和“大叔”攀谈几句(几个小时),即使我们素未谋面。
上车时是早下午五点时分,一路走来,且行且“歌”。等到晚上差不多十点的时候,随着火车上餐车的路过,大家都拿出了自己备好的食物,准备开始晚饭了。我们俩的配置都极其简单,我拿出了饼干还有两瓶牛奶(还有一瓶是早拿出来之前是为明天早晨准备的),大叔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掏出了一直鸡,还有两个饼。我们相视一笑,我“送”去了牛奶和饼干,大叔拿出了烧鸡和饼,宴酣之乐、不过如此。车上久坐身体(主要是屁股)有些不舒服,我随着大叔的步伐起身。朝车门处走了过去。恰好路过一个城市,车窗外霓虹闪烁,望着这条走了很多遍的路,大叔出神的“看”着什么,不停闪烁的灯光,红色的、黄色的、或许还有绿色的,在他的脸庞上匆匆掠过。列车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刚才一闪一闪的灯光就离我们渐渐远去,迎来的是无尽的黑夜。看完了天空、灯火,便又走回到了座位上、坐下。我拿出了包里的书,开始翻阅,大叔在旁边的座位上挥手示意,问我,“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我转身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书,大叔会意、闭眼准备睡觉,而我、则继续清醒着——看书。
我们是很幸运的人了,边上还有人:和我相差无几的学生、和大叔十分相似的民工,他们都在站着。又过了大约半小时的样子,我停下了翻书的动作,抬眼、看了看前方,缓解下眼睛的疲劳,恰巧发现了旁边站着的一个同学,她带着略显尴尬局促的笑,指了指我手中的书,说道,“很好看,能借我看看嘛?”我把书递给了她。我从包里拿出了另外的一本苏轼文集,看了起来。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仍是觉察不到困意,姑娘站在靠近门口的灯下,还在看那本《爱与孤独》。心里顿时有种奇怪的想法,她、整个人都泛着种好看的颜色。
过去打了声招呼,“很高兴遇到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现在仍不知道)。她说了很短的一句,或者说是一个字儿“嗯”。我站在旁边,有些失控地笑了起来。不过随即停下了自己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午夜时分,没有睡意的我、和看书的她聊了几句。我知道了她是藏人,她的目的地是西藏,比我要去的中卫还要远,她在东北辽宁读辽师大,毕业之后还是想要回家乡去成为一名人民教师,至于为什么站着,是因为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一起去读书的同乡,说到这儿的时候,她还笑了起来,边笑边解释道,“因为票不好买的缘故,只能两人轮换着来坐。”……我把书送给了她——《爱与孤独》。一个只用了几眼、很短的时间就和我一样喜欢周国平的人,作为陌生的、不会再相遇的学生,一个即将要成为老师的女孩……
我现在也还是没搞懂,为什么会有人和我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看一会儿周国平,然后说喜欢;也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书送给她。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于想要成为老师的人,读完大学还要回家乡的人,有着美丽愿望去教学生的人……如果下次相遇,我还是会把书、送给她。
仔细想想,尽管我认真的想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找到什么靠谱的理由支持自己去把回家途中的一张高铁票也换成火车票的行为,虽然火车票的票价只有高铁的七分之一。不过我会珍惜每一次的旅程,还有可能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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