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茫然,平淡中带着些许忧伤。一个人走着,像是有什么事未做完,鸟儿在头顶叫个不停,夕阳斜下,把平静流淌的河水染成了金黄色,汽车的鸣笛声不时从离河不远的路上传来,天气稍许闷热。河边的人们伴随着傍晚的到来渐渐多了起来,人群三三两两地向我走来,我逆着人群向河流的另一头走去,在一处栅栏的末端走下了一座些许破败的石梯。
已是夏季,夕阳洒落在背上。我一个人坐在石梯上望着河水出神。我没有一件热爱的事,也没有一件擅长的事,对什么事都感兴趣,又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每次看到别人诉说自己的计划时,我就会想自己要干什么,但最终还是在烦恼中忘却……
暮云垂挂在远处的天穹之下,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河水失去了先前的光泽,整座城市也慢慢安静了下来,虫鸣是这夜晚馈赠给人们的交响乐。正当我望着远方模糊不清的山峦的时候,有一个女孩也从石梯上走下,在我的身旁坐了下来,她穿的是一件深色的裙子,和一双有着些许灰尘的黑色平跟鞋,我们对视了一眼,我朝她笑了笑,她很漂亮,有一双忧郁的眼睛,而后的许久,她望着河水一言不发,我们俩就像素昧平生的两人一同坐在石阶上望着远方低沉的天际,望着暮云背后的山峦,望着一呼而过的飞鸟,望着漆黑的河水……“你好!”我转向了她,向她说道,“你好,”女孩轻声地回道,“天色不早了,我要走了,再见!”,“嗯,再见!”女孩笑道。穿过人潮,走过繁华的街道,我在一条十分幽寂的小道上行走着,人的影子与婆娑的树影互相重叠,皎洁的月光照在脚下,与昏暗的灯光相互交织着。
深夜时分,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海中总是回映那个女孩,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见到她,我想我一定会对她说:“你好哇,很高兴再见到你!……”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我还是想去河边看看,虽然我知道或许肯定见不到那一个女孩了。铺满了碎石的街道,充斥着裂痕的水泥路面,平坦的柏油路,细雨濛濛,给天空披上了一层薄纱,我一个人在湿漉的街头踽踽独行……雨飘飘洒洒,如上万根缠绵的丝线,几乎看不到,听不见,然而它却一刻也未曾停止过。来到了河边,我沿着街道走了一遍又一遍。我希望在某个转身的瞬间,那个女孩就在离我不远处,倚着栅栏观看着“万点涟漪”的场景,我会走过去和她打一个招呼,然后和她一起听雨,然而,却始终没有遇见。我在那石梯上久久伫立,向远处极目远眺,而雨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了,一会儿便倾泻如注,雨水四处飞溅,下半身在雨水的侵蚀下已渐渐湿透。我再在那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
时光飞快的流逝,转眼间已过一个多月,中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假期即将结束,不得不向这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青葱岁月挥手告别。那个女孩的模样在我的脑海中已渐渐淡忘,但我每天下午还是会去河边,目睹了阳光一遍又一遍把翠绿的树叶,冒着热气的水泥街道染成黄色,却始终没有再见过那个女孩,我坐在石梯上,“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我心里想着,有些失落,正当我打算离开这个令我久久不能释怀的地方的时候,忽的一转身,原来她就在那儿,那天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T恤,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我朝她笑了笑,“你好哇,很高兴见到你!”……我们谈天说地,谈着各自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谈着未来的梦想,夕阳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天空和一片星空……
之后的一天,我离开了家乡,去外地上大学。太阳依旧很大,如金子一般,无处不可照及,房寓楼舍与人在阳光下皆成为黑色。背起了行囊,在午后强烈的阳光之下缓缓而行,又是一场离别,无所谓人走茶凉,黯然神伤,天地间更是没有永恒的宴席。
……
火车高速地行驶着,穿过了一座座山脉,驶过了一座座不相干的城市,我静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与雨,树与花,低矮的房舍与农田,来来往往的车辆……悲凉与无奈,不禁而来。古人云:“好男儿,志在四方”,的确,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想走遍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看过世界上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花……但是总有那么一个角落属于我,孙犁说,它如菜花的色味,淡淡散着香,余秋雨说,它莽莽苍苍,忽焉若有,再顾若无。只留下随时而来的思念……
光阴荏苒,转瞬已过多年,大学毕业之后,我放弃攻读研究生的机会,开始了工作,每天都过着重复的生活,从前学生时代的习惯大部分都已经没有了,仅有很少的一些留了下来,我还是喜欢文学,喜欢雨天,却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事无成,孑然一身……
在异乡拥挤的街头,走过人际罕见的巷陌,回到了一个让自己可以休憩,可以让自己把所有烦恼都倾诉出来的地方,有时也会因为所看的书大哭一场,书看的越多,越来越发现其实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世界,我越来越找不到从前的那个自己了,一种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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