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褚是顾客小吴介绍来的,算起来认识有一年多时间了。那是前年秋天的事。晚上九点多我正准备关店门回家,突然接到了老顾客的电话,他说朋友的手机坏了,正在赶往我店里的途中,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忙处理一下。这对于我来说当然是好事了,如果有生意做我对于加班是不介意的。
十多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门前的马路边,我看到一个男人向这边张望,出租车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打算。我想,这说不定就是小吴的朋友呢,这样想着便向门外走去。那人见我出门立马问道,你认识小吴吗?我说,认识啊,小吴刚打电话——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给打断了,他焦急地说,你帮我把车钱付一下,等会一起结账。他这么一说我本来有些犹豫,但是考虑到小吴的面子也就没有迟疑。
男人满身的酒气,舌头都有些大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他的手机屏幕黑了,从他的诉说中我大概听出,是在酒菜馆争抢着付账摔坏的。拆卸手机的过程中我不经意间看了两眼,这个男人大概四十出头,穿着一般,头发散乱,一副很落魄的样子。听说他的手机是因为抢着付账摔坏的,我猜想他应该是一个收入不高但是很讲义气的人。
手机屏幕换好需要两百二十块钱,但是他的微信余额只有一百八,于是他就给小吴打电话。可是小吴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无奈之下他又联系其他人。接连打了三个电话,对方不是正忙就是身上没钱。他叹了口气对我说,不好意思,我先给你一百八,剩下的加微信我回去后再转给你。事已至此我只好同意了。
其实他所欠的正是我的手工费,能给我当然高兴,万一不给也没啥损失,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我没想到,三天后居然收到了男人的转账,八块钱的出租车钱也包括其中,看来是我多想了。
没想到半个月后男人又一次来到了我店里,这一次是上午九点多,当时我刚刚上班。他一进门就抱怨我上班太晚了,他说七点多来我没有开门,八点多来还是没有开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这么一说让我非常感动,周围那么多手机店,他硬是跑了三趟等我开门,足见其待人至真至诚。
这一次又是手机屏摔碎了。据说喝完酒回家后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早晨醒来后才知道躺在地上,手机压在身下……我问他,媳妇不知道你睡在地上?他苦笑道,我就是个光棍汉,哪来的媳妇呢。听完他的话我不好再说啥了,四十出头还是光棍一人,其原因必然很复杂,怕问多了令人尴尬。
时隔不久与小吴在路上相遇,一问才知男人姓褚,是个非常少见的姓氏。是一家商贸公司的销售人员,主要是给超市小卖部推销酒类和饮料的。他说小褚是结过婚的,媳妇带着孩子跟别人跑了,目前一个人住在城边的出租屋里。
这时候我算是明白了,小褚之所以和小吴常在一起,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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