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135）

令狐晓定睛一看，藤蔓的肥叶之下，缠绕在藤蔓上花花绿绿的各种各样的蛇正快速地爬着，个个耷拉着脑袋，令狐晓心里发毛，站立着一动不动。

令狐晓的手抓着藤蔓定在半空，藤蔓下的蛇各自惊慌地逃命，是朝令狐晓相反的方向逃离。

令狐晓眨着眼睛看着树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有毒无毒的蛇，在被他扯开遮盖它们藏身的叶子后竟然对他不是攻击状态，而是争相远离他，一个奇怪的想法从他脑袋里冒出来：“它们怕我？”

蛇会怕人？江湖人士出门在外，往往随身携带一种驱蛇的叫雄黄的药，蛇闻到了都会远离带药之人。可我出来逃命很久了，身上并没带雄黄啊。它们为什么怕我呢？

不一会儿，树上的蛇窸窸窣窣的散开，令狐晓也扯下了一大捆手指粗的藤蔓，做一件遮羞的衣服估摸着差不多了，他停了下来。

远处又传来哗啦啦的响声，像潮水冲刷着河岸，像风吹过树林，像某种小动物在地上成群结队的逃命。声响越来越近，令狐晓头大如斗，这些声音像鬼魂一样紧跟着他，甩都甩不掉。

令狐晓听到这些声音有些烦躁了，他站直身体深呼吸一口，朝天“嗷”的一声发出像老虎一样的吼叫，想用虎啸山林的威武气势压过连绵不绝的哗啦啦的声响。

他的吼声在树林里响起，远处哗啦啦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可等吼声刚一消散，哗啦啦的声音又响起来，而且离他越来越近了，似乎就在前方十几丈远处。

震耳的吼声没有威慑力，令狐晓轻哼一声抬腿奔跑起来。树林里积年铺满了很多枯枝败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动物，得先跑到开阔地带再仔细看看它们是什么动物。

令狐晓朝树木稀少处狂奔，几息之后跑了千丈远，来到一片草木稀少之处，他跳上一块石头，转过身体居高临下地看向来的方向。

等了约一刻钟，哗啦啦的响声追了过来，令狐晓瞪大眼睛看着躁动的地面，小树左右摇晃，地上树叶翻滚，青草左右摇摆，再被碾压，快速移动的是一条条的蛇，有红的，绿的，黑的，花的，泥土色的，爬得慢的被后面追上来的直接压在下面，一层层堆积过来。压在下面的又奋勇爬到上面往前冲。

令狐晓眼睛直了，呆呆地站在石头上。漫山遍野的都是蛇，至少有几万条。令狐晓打了个寒颤猛地摇摇头，他抬起一只脚准备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