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号星期四,一整夜的雨下个不停,冷得人躲在被窝里不想起床。早上起来,打开门,推开窗户,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顺时人打了个寒颤,牙齿冷的直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窗外寒风刺骨,路上行人毫无踪迹,两岁半的儿子躲在被窝里偷懒,嘴上一直不停的说着:“妈妈,我不去上学。”
我翻身起床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大吃一惊。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快步入了十二月中旬,习酒的冬天也悄然而至。我是多么的马虎,居然连起码的日期也淡忘于心。
清晨,替儿子收拾好衣服,背上书包,开车载着妻子前去上班。妻子所在的学校在我公司的邻近,我开车刚好要路过途中。把“妻子”顺利送到学校,我继续开车,往公司办公室方向赶路。自从今年八月份开始,公司开通了习水至酒厂的公务车,至此以后居住习水的员工便很少开车上班。公务车方便了大家的上班,按点接送更是让员工们感到开心。然而,居住酒厂员工大多仍然必须开车上班。
我住在酒厂,开车上班也是必然。
汽车慢慢的往前行驶,路上车辆较少,行人更是了了。天气冷了,大家都不愿走路,多数情况蜗居家中守着那张温暖的电炉。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围成一桌,脸蛋被烤得通红,像一个个熟透的苹果。大家围在一起拉着家长里短,气氛自由、和谐,完全感觉不到压抑的感觉。这是冬天习酒人们日常生活的真实写照。
然而,就在我到办公室大门的岔路口之际,一个赢弱的身子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头发蓬松的老人,穿着一件青色的棉衣,一条黑色的绒裤端坐在路口的边沿。在她的身边放了一个背篼,里面装满了青菜。她在地上铺了一张白色的油纸,把一些青菜整齐的摆在上面,旁边放一把称,便开始对来往的行人出售。老人端坐在寒风之中,目光坚定,每看见一个行人就开始叫卖:“老板,要买菜不,自己种的青菜,绿色蔬菜,三块钱一斤,十块钱四斤”。老人不停的重复,从不放弃,每卖掉一斤蔬菜都会露出幸福的笑容来。
十点时分,我从办公室出来去电脑公司,来到路口,看到老人还在那里。她用嘴巴不停的向手心喝着热气,头发丝上挂着雪花,背篼里的青菜已经见底,只剩下身前油纸上的几蔸了。我把车靠边停下,来到老人身边问道:“还没卖完吗?老人家。”
“老板,只有这么一点了,自家种的青菜,绿色蔬菜,三块钱一斤,十块钱四斤。你要吗?”老人向我解释。
“您给我称一点吧”,说着我便往钱包里面摸钱。
“刚好五斤,就收你十块钱吧,我给你装好。”
老人从身后摸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说着便把青菜装在里面递给我。我伸手接住表示感谢。走的时候,我摸了一百块钱给她。老人摸了摸身上的所有零钱,只有七十来块。老人有点儿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她打量着四周,左顾右看。突然她开口说道,老板,你若不忙,你等等我,我马上去下面街上给你找零来。老人眼中充满了迫切的希望,我看出来她是多么想我买了这一些青菜。
“老人家不用找了,今天这青菜就算我一百买的,以后如若我再遇到您,您再补我也不迟呢”。我笑着对老人说着。
老人瞬间脸色尴尬起来,口口声声说:“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呢!小伙子,我看你人挺好的,今天这菜就算我送给你啦。”
听着老人说送的话语,我连忙提着青菜往车上赶去。当我开车走的时候,老人背着背篼站在车后,张嘴叫道:“小伙子,你还没告诉我你上班的办公地点呢!回头我给你送来。”车子消失在弯道的尽头,可是,老人的声音仍然萦绕在我的耳边,久久无法消散。
十二月十四号星期一,我同往常一样开车去公司上班,当我开车来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又是一个赢弱的身子吸引了我。又是那个老人,这次,她没有卖菜,背篼里背着一只鸡。她看见我下车,急忙朝向我走来,小伙子,上次你买菜我没零钱给你,今天我一早专门从家里赶来,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你工作的地点。你看看我背篼里的这只鸡如何,我自己农村喂的,粮食鸡。我没有钱,用这只鸡抵押给你如何?
听完老人的话语,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这是一个多么善良、质朴的老人,用自己的诚实守信经营着手中的小本生意。
老人把鸡和背篼留下,突然转身走了,无论我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
看着眼前背篼里面的鸡,我焦急难耐,无所适从。后来,我通过各种路径打听到了老人的消息。原来,老人雪天卖菜,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得了很重的心脏病,看了好久都没看好。儿媳妇看着丈夫身况日下,狠心抛夫弃子,离家出走了。老人不愿放弃给孩子治疗的机会,她不想亲眼看见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于是她勤俭节约,种地养鸡,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给儿子治病。她十分爱自己的儿子,她也知道儿子不想让她难过。
老人的事件深深触动了我的内心,让我多次泪湿眼眶。回到单位里,我把老人的事情发在了网上组织大家捐款救济,希望大家都能伸出援助之手、友谊之手帮助这个困难的家庭渡过难关。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人的事让我寝食难安,卧侧难寐。我的内心的深处时常不禁地涌起了这样的旋律:
你身在那他乡中,有人在牵挂,
你回到那家里边,有人沏热茶,
你躺在那病床上有人她掉眼泪,
你露出那笑容时有人乐开花,
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
这是老人对儿子的爱,她用自己平凡的伟大感动了身边的所有人。
寒风凛冽,吹得人瑟瑟发抖。老人的青菜吃在嘴中,让人不禁热血沸腾,暖流暗涌,一股热泪瞬间迷离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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