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散文
误把他乡作故乡,故乡却已成他乡

误把他乡作故乡,故乡却已成他乡

作者: 扶羊角上 | 来源:发表于2017-03-12 15:10 被阅读0次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这是余光中先生著名的一首诗《乡愁》,是他游弋海外回归之时对祖国、对故乡恋恋之情的表达。而我,一个并未离开过祖国怀抱的年轻人,对余先生的乡愁感慨良多、感同身受。“故乡”,那是在梦中单曲循环的乡愁。按理说,现今科技的发达,交通的提速,朝发夕至的高铁早就超越了郦道元感叹的“朝发白帝,暮到江陵”,跨越我和家乡之间的一省之隔并没有那么难,但我却夜夜梦回故乡。  

    出身在江西一个偏僻的村庄,地处湘赣交界的丘陵之间,群山环绕,四季分明,有鲜明的南方特征。但是交通闭塞,生产以落后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式的农耕为主。没有隆隆的机器生产声,也因此保有了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小时候,我没有小女生该有的乖巧,而是像一个野小子。春天,万物复苏的时节,田野里油菜花肆无忌惮盛开的时候,我便在家中待不住,漫山遍野地奔跑、找寻。上一年农人种了番薯的地收完之后,泥土经过冬雪的保护还保持着新鲜的样子,在转暖之际,长出嫩草,同时也长出绿油油的野藠头苗。将藠头苗采摘回去,让母亲和着鸡蛋摊成饼,没有比那更香的了。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南方田野里长大的孩子能在山水田野中找到许多食物,尝了野藠头苗,继而有野蕨菜、野竹笋。趁着这个寻吃的由头,孩子们三五成群结伴而去,嬉戏玩耍,兜兜转转几个山头,仿佛那山、那水、那土地都是我们的,这边呼喊一声,声音飘荡着穿越整个山谷,其他人也应声而回。或在肚子咕咕叫的正午之时,或在夕阳西下时分,满身是汗的跑回家,因为满退的泥巴和被树枝挂破的衣服遭到母亲责骂,但一觉醒来之后,趁着阳光又跟随昨天那群伙伴到清水流淌的小溪中,踩着滑溜溜的鹅卵石,挽起裤管抓鱼摸虾。  

    长大后,我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因上学的缘由走出了闭塞的村庄,到市里、到省城、到沿海的其他城市。起初的我,见到城市里高高耸立的大楼和晚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欣喜好奇,对比村庄低矮的平房和静寂漆黑的夜晚,太神奇、太美了。干净的街道、高高的大楼、万达商业街陈设出来的气派商品,让我感到卑微和渺小的同时心生出向往。我开始慢慢学着村庄外边人们一样的生活步调,只是在假期偶尔回去。  

    现在,我习惯了生活在异乡,和其他大多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年轻人一样,出入于高楼大厦之间,找寻未来和归属,忙忙碌碌、兜兜转转。“吾心安处是吾乡”,心安处何以如此难觅得呢?夜深人静的时候,梦中浮现出来的却不是现如今生活的都市场景,而是多年以前的那片田野,那群大山,那汩汩流淌的溪,那条小时候背着书包在下雨天走过的的泥泞小路。于是坐着车回到故乡,找回让我心安的故乡。猛然,它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了。春天的田野里见不到盛开的油菜花,代以一片片荒草;泥泞的小路不见影,代之以坚硬的大马路;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难以找寻,被往来穿梭的汽笛声所掩盖;溪水中游淌的不是鱼虾,是漂浮其上的生活垃圾;傍晚时分白色的袅袅炊烟也难以找寻,显而易见的是工厂高高耸立的烟柱。昔日一起在山野里奔跑的伙伴,或已为人母,或为生活奔波于外,再无闲暇将一天的光阴陪我在山野里“浪荡”。

    物非人亦非,,故乡就在那里,却再也找不到它,独留那份浓浓的记忆夜夜在梦中循环。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误把他乡作故乡,故乡却已成他乡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ykntnt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