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淤泥而不染,是一种很露骨的背判,没有淤泥的滋养,如何孕育出荷花的一生。
荷花是励志的,毕竟躲在淤泥里的东西很多,能露头又藏尾的确实不多,不管荷花,荷叶,莲蓬,莲藕,其实全身都是宝,就从这一点,荷花肯定是不会嫌弃淤泥的,甚至会有一种感恩的心。就算荷花落败之时,那满塘的残枝败叶,也是摄影师镜头下唯美的素材。他们都活得很滋润,相得益彰,又何来相互挤兑,只不过是文人的自视清高,胡乱拉仇恨。
泥塘深处躲藏有一种很恐怖的东西,小时候称之为泥蜂。那时就时不时遭到这东西的暗算,光腿走在淤泥里,你就不懂何时脚底下会传来扎心的疼痛,像毒蜂的尾刺扎到般。其实地面上的蜜蜂,甚至大马蜂,对人的杀伤力还没那么大,毕竟它们袭击人时会飞舞翅膀,我们能先躲一躲,实在躲不过,心里也早提前做好疼痛的心里准备,并且把最要紧的部位给保护了起来。而泥蜂,就龌龊的多,也不懂它们没事躲泥下干什么,你也不懂哪只脚就撞上了它的刺刀,特别是扎中脚心,那真是一辈子的阴影。我想它们也是不会嫌弃淤泥的,能躲在土里偷袭,比地面上的蜜蜂安全多了,让你恐惧又不让你知道是谁,那种坏到骨子里的境界也是高人一等。
水塘里另一个恐怖的杀手,大家都懂得那叫蚂蝗。其实对它恐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吸血,毕竟又不是影视里热带雨林描述的那样会吸满全身。真让水里的蚂蝗吸住的机会不多,至少印像中小时候在田里就没这样让这东西叮上,可怕的是它在水里一伸一缩的样子,而且知道它这个样子可能是想去吸血,看到它就不寒而栗,也许蚂蝗是小时候命运最悲催的小动物,每次遇上都是立马用东西捞到地面上,要么用鞋往死里碾,要么用火烧,特别不解恨。蚂蝗如果有感知的话,估计会到地狱下告状:好冤啊,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凭啥每次都要受到小孩子的酷刑?怎么说呢,谁让它名声不好,而且行为怪异,一看就是要干坏事的样子,即然奈何不了泥蜂,那就只能拿蚂蝗出气了吧。
淤泥里除了有不少令人害怕的东西,当然快乐也有很多,有一种叫“指南虫”。现在知道那是地老虎的蛹,紫红色,特别是水田快干了的时候,在翻土的时候特别容易找,你只要用手指捏它膨大的一端,对着它问:“南在哪边,北在哪",它竖起的尾部会扭动,像指南针给你回应,几个小孩人手一只,每每大家逗得田间一乐。地老虎是种害虫,会破坏庄稼,但它的蛹只躲在泥里,你刻意翻出来,却成了小孩子的玩具,陪伴过他们长大,甚至还是一种怀念。
泥里还有很多东西让人怀念,泥鳅,黄鳝,田螺,青蛙,蝌蚪,各种小鱼小虾,当然还有水蛇。小时候经典的恶梦之一,就是几个小朋友去田沟间用簸箕捞鱼虾,一般鱼虾都会躲在水草底下,于是一簸箕下去,还要用脚立马在草上踩几下,把鱼惊动,这时再马上从水里捞出,有时收获颇丰,而有时会有意外发现里面是一坨蠕动的水蛇,那会吓得连同簸箕都扔得远远的。呵呵,也不懂那时的小朋友真的就是记吃不记打,当然那些所谓的坏蛇除了看起来吓人之外,其实也没对小孩子有啥实质性的伤害,真的也只是坏名声在外了。
小时候的趣时很丰富,也很生动,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意思。那方塘里其实就是一方世界,有好的,有坏的,有看起来好的又是坏的,有看起来坏的又是好的,还有那位现在还不懂是何方神圣并坏到骨子里的东西等等,其实随着岁月的流浙,大多都没多大兴趣去深究了。是谢在淤泥下,还是谁出了淤泥,又或者是谁出了淤泥是染还是不染,都兴趣不大。早以跳出了那个圏圏,儿时的世界,儿时的江湖早已经物是人非,云淡风轻了。
现在有一个念想,希望能再去拥有一块小田地,种菜,养狗,有个池塘养鱼种荷花,,,你想重温一遍儿时的记忆,也许不会亲历亲为,也许不会再深入泥塘去感受儿时的恐惧与喜悦,其实就想再次触摸一下那种拥有。
真的是回不去了,跳出了那方时空,一切都是念想,跳出了那方池塘,至于曾经的泥塘里有什么,出泥塘里的东西是染与不染,真的就都不重要了。就是曾经的那池塘就如岁月般慢慢隐入夜色,只记得那种夜色很美,也很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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