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托妮·莫里森是大一的时候,受师姐安利,在网上买了她的《最蓝的眼睛》,兴奋地跑到快递点把它抱回来,跑到宿舍急切地拆包装,再用手拂去灰尘。
“这就是那幢房子。绿色和白色相间。有一扇红色的门。漂亮极了。这就是那家人。妈妈,爸爸和简就住在这座涂成绿色和白色的房间里。他们很幸福,看啊那是简……”
每一章开头都在重复这段话,只是每次比前一次往下一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写法,宛如一个黑暗童话。
“看啊那只小狗汪汪地叫,你愿意和简玩吗,跑吧小狗跑吧跑吧……”
这暗示着什么吗?又暗示着什么呢?
“那一年的秋季,金盏花没有发芽。当时,我们以为那是因为佩科拉怀上了她父亲的孩子。”这样诡异的开头令我心惊。1942年的美国的春天犹如绿白色的梦境闯入我心里,紧接着,故事开始了。
佩科拉是女主的朋友,她们俩,还有她姐姐,都是黑人少女。在那时黑人受到歧视。
佩科拉一家是故事的核心。她爸爸乔利年少离家,外出打工,组建了混乱的家庭,过着混乱的生活。她妈妈在白人家庭做保姆,并以此为荣,用尽全力将工作做到完美。有一次佩科拉不小心闯进妈妈工作的家庭,把一个派打翻在地,她妈妈当着那些白人孩子的面将自己的孩子痛骂一顿。乔利和大儿子不思进取,整个家弥漫着颓靡味道。
莫里森的人物刻画方式令我惊艳。
譬如,年轻的乔利和黑人女孩在草丛里亲热,被两个白人撞见了嘲笑一番, 他不怪白人,却要怪那个黑人女孩。
佩科拉喜欢玛丽琴的糖果。玛丽琴是白皙的女孩,笑容甜美地绽放在糖果包装纸上。她拿着零花钱去买糖 ,感觉自己如同变成了玛丽琴。但白人店主对她的态度却让这个梦想变成了自厌的原由。
于是佩科拉渴望拥有一双最蓝的眼睛,有了这双眼睛,就没人会歧视她。然后魔法降临了,她却仍旧逃不过苦难。乔利在洗手间忽然发起了兽欲,整个世界彻底崩塌。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做莫里森,以此感受她的内心世界。她真是才华天纵,一切景致都能在她心里变成诗。
“爱,像枫树的汁液般稠密黝黑,慢慢涌入那扇裂了缝的窗户……甜美,陈腐,深处带点冬青的味道”
“她们的谈话如同一场略带淘气色彩的舞蹈:声音相遇,屈膝行礼,摇摇摆摆,然后退开……温馨律动的笑声,就像一颗果冻做的心脏的跳动。”
“岁月像小小的手绢般折叠起来”“在废轮胎和向日葵之间,在可乐瓶与蒲公英之间,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废弃与美丽之间——她本人正是这点的写照。”
我们并不坚强,只是争强好胜。我们并不自由,只是放纵无度。我们并不满怀怜悯,只是客气礼貌。我们也并不善良,只是举止优雅……
末了,字字诛心。
感谢杨向荣先生翻译得这么好,让我们欣赏到如此优秀的外国文学作品,文字的魅力就在于,它刻画的世界,虽不是完全的现实,却生动深刻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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