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这句话,这些天一直在脑子里回响。于是想着写点什么吧。
每个醉人的故事,开头可能千奇百怪,也许结尾总是千篇一律。
故事和酒,你有,我也有。
一
我叫南希,南风的南,希望的希。
小城乡村长大的孩子,从小便懂得省吃俭用,虽然已坐在这个国际性大都市中央商务区最高档的写字楼里办公,总也不愿背一两万的LV,喝最贵的咖啡。
来北京十年,工作从最初的财务助理到现在的财务总监,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加班过后,望着透明的写字楼外灯火辉煌,恍惚间仿佛总也找不到这个城市带给我这样许许多多的年轻人的归属感。
追梦,撑一只长蒿,向青草更深处慢溯。
丽娜说,年轻人有梦真好,什么都不用顾,一心向远方。
我问她,你还记得你来北京时最初的梦想吗。
她说,那时候就想离开父母,离开家,厌恶家里重男轻女的日子,厌恶自己经历的一切。至于梦想,可能是活出个人样给看不起她的那些人吧。
我说,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现在和家里何解了么。
她说,父母都死了。车祸。没有生活能力的弟弟在农村,过继给了大伯,大伯一生无子,也算了了父母的心事。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回去过。只是每年打过去足够他们生活的费用。
我说,人要和自己和解。
不要在很多年后依然背负着过去的债和怨过生活,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有意义,有种东西叫做命中注定。
她点了一支卡碧,烟云氤氲,手指细长,眼神悠远而空洞。
“曾经我认为抽烟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丽娜说完这句,离开了我的办公室,留下一串清脆的高跟鞋的回响。孤独又落寞。
回到住处已经凌晨,却还是习惯早起。好在明天休息,可以与光同尘。
年底又要忙上好一阵子了。公司各部门财务进出账目细琐繁碎,总部账面清算不容出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那天小青急匆匆来报告,监察局来人查到公司账面出了些问题,面临巨额行政处罚。
公司临时董事会上,我做了年度财务报告,账务一切正常,只有最近一个月的账面工作正在收尾。
次日。丽娜来我办公室,“我调了监控。是厉涛手下的人。”
“谢谢。”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
我望着她的明眸红唇,淡然。
“因为你干净。”
公司平稳度过这次财务危机后,底下的人做事更谨慎了些。
自此,丽娜和我的聊天内容,时常会涉及到工作之外的内容。
两个农村的姑娘在这个不属于她们的城市,相互抱团取暖,暖自己,暖彼此,暖这个冰冷如钢筋水泥的城市。
后来,我知道了丽娜的故事。
十二岁被叔伯轮流侵犯的日子。
十五岁背井离乡讨生活的日子。
二十岁被完全信任的男人摧残子宫三次的日子。
二十五岁独自疗伤五年的日子。
二十七岁事业有成,百毒不侵的自己。
你说,一个人的人生真的会有那么多的不幸吗,任何一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生的梦魇和无法愈合的伤痕吧。
但丽娜硬生生让它们都结了痂。
现在的丽娜,一个人过得很好。
每当南风吹来,她都会给我寄来来自异国他乡的暖。
2020.4.12
南风的故事,就像西洲的梦,滴滴到天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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