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城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那是星期天的早晨,我还躺在被窝里睡觉,就被柳零的电话声叫醒了。我带着昨天熬夜的疲惫问她怎么了,她说快出来看啊!下雪了!
我掀开了窗帘,果然下雪了,雪下的好大。我是个热爱自然的人,看到这美丽的雪花,彼时的疲惫全没了,我收拾了一下,叫柳零等我,我就下去了。
出去时,柳零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长棉袄站在雪地里,手上戴着一双粉白色的连指手套,上面还鼓起着一只可爱的兔子头,两只耳朵圆圆的,俏皮地竖着。她戴着一顶白色帽子,帽子边沿镶着黑色的边纹,耳朵两旁垂下来两片,连着两个毛茸茸的小球,一摇起来,可爱极了。
我走过去时,她背着手站在那儿,脸上挂着笑容,很甜,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我说。
“嗯,”
我转过身走在前面,突然我感觉我的后背钻进去了一条冰冷的虫子,然后又感觉湿漉漉的。接着,我就听见了柳零咯咯的笑声。她站在一旁,笑得差点岔了气!
我抓起了一把雪,准备捉弄她,她赶紧跑了,我就在后面追。她咯咯的笑着跑着,时不时还转过身朝我做个鬼脸,对于这种挑衅,我是忍不了的,我就喊:“别让我抓到你!”
我终于追上她了,不过我手里的雪已经化没了。我又顺势抓了一把雪,柳零没有动,她还是站在我身边,咯咯的笑着,我丢掉了雪,把柳零揽进了我怀里。
我看见柳零暗下的笑容,我知道她是吃惊了。
我们来到了湖边,柳零还是坐在那块石头上,我站在她跟前。雪已经快停了,地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我和柳零都没有再说话。
回去时,我看见路迟迟站在雪地里,头仰着看天,好像在思考什么。
“迟迟,你干嘛呢?”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抖了一下。
“写诗,”
他的表情有些痛苦,言语也十分简短干练,显得有些生硬,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灵感。
我不明白灵感是什么,不过我不以为然。听他说他已经待了整整一个上午,不过到现在还没写出来一句。
我说吃饭要紧,诗以后可以再写,他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路迟迟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手里拿着一叠乱七八槽的稿纸,表情和中午一样,疲惫中有些痛苦。
“诗写出来了没,给我们读读!”韩东城不烦戏弄地说,他这一说我就后悔了,我真不应该把这事告诉韩东城。
路迟迟没有说话,他拿起那些稿纸撕了个粉碎,发誓说以后再不写诗了。
我嘴上没说,心里却说:“多大点事,至于吗?”韩东城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的想法和我一样。但我不能表露出来,我让韩东城道歉,路迟迟没说什么,直接捂着被子睡了。
我相信路迟迟说的是气话,因为后来我还看见他写诗了,只是他写了也只是藏在笔记本里,再不拿出来读了。
欧阳行云回来了,还是中午,来了之后躺在床上直接睡了,熟悉的鼾声在宿舍里此起彼伏。
奇怪的是,欧阳行云这几天都没再出去,上课也按时到,平常话也少了。我们都对他的变化感到惊奇,问他他也不说,还说以后要好好学习。
我只当是句玩笑话,因为对一个有了一定的认识后,很难在改变眼光去看他。我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科学性,但至少在欧阳行云身上是科学的。
果真不出我所料,这样的安静日子没过几天,欧阳行云又找不见人了。回想起这几天欧阳行云在的日子,他走了我还觉得清净。
欧阳行云在的日子宿舍里总免不了一些污言秽语,他跟我们说那些他交过的女生,告诉我们怎么撩妹,怎么样使用×××,我和韩东城听得云里雾里,脑子里却鱼龙混杂。
他丢给了韩东城一个盒子,说着采取安全措施用的,我看见韩东城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装进了自己的书包。
他是不会给我的,因为在我面前,他不敢提柳零,更不敢开我的玩笑,虽然嘻嘻笑笑,我俩的隔阂还是很深的。
路迟迟最近告诉了我一件让我很惊讶的事情,虽然在别人身上也许会很平常,但发生在他身上就很稀奇了。
他说那是几周前的事了,他捡到了一张校园卡,是一张大四的学姐的,然后就在给校园卡的过程中认识了。
一个晚上,学姐约他去操场跑步,他去了。但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装的很淡定,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从那以后,他们就再没聊过。路迟迟说那天他心血来潮,要给学姐发消息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说他放假回家时,好像在路上看见过的,但又不敢确定,那晚灯光太黑,他也没仔细看,不敢确定。
路迟迟说得凌乱,我听得也很糊涂。不过对他这种变化我是很惊异的。
不过现在想来也很正常,我们为什么要用固化的思维去评价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人是一个活着的实体,只要他还活着,就是会变化的,可我们很多时候都忽视了。
路迟迟最近一心扎到书堆里了,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里,白天基本很难见到他,即便晚上来也很迟了,我估计他连饭都吃吧。
我从来没有对韩东城这么讨厌过,那是在一场学生会组织的活动上,有一部分学生坐在后面,前面几排的座位没人坐,他就站在前面大口厥词地骂,可是后面的学生显然不怎么怕他,任他骂也不动,他虽然口里骂骂咧咧的,但除了对大一的学生敢当面骂以外,其他的还是不敢的。
我说过我是一个边缘人,这些活动我是不会参加,可以说是我不爱集体,其实去了,好像看那些所谓的“领导”表演外,我实在找不到它的价值所在。
这也正是我的局限所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