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自己发射的箭一定会命中靶心,结果却插进十万八千里远的地面,这叫人怎能不失落?”
——“真是这样的话,”他脚步轻盈,“只要在箭掉落的地方画个箭靶就好了。”
“写点人文关怀吧!”一个非要抢劫的文青这么说道
读伊坂幸太郎的书,最开始的感受一定是荒诞。他的文字仿佛是站在某个高度,俯视着芸芸众生,然后轻而易举地把“社会常识”这个词撕碎。这种俯视,是来自神明吗?是恶鬼吗?不是。是一个叛离经道者,若一定要用一个词概括,就是朋克。
“去抢劫便利店吧。”没有社会常识的开头总会让读者有一种失去重心的恍惚感:没有逻辑性,莫名其妙的展开成为了一种牵引力,读者不得不被这种荒诞感觉牵着脚步,踉跄着往前走着,一点点去了解事情的全貌。
伊坂的这种朋克特色或许可以成为他的标签。诚然,这是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行文方式,但是缺点是存在的。必须以插叙,倒叙,碎片式的记叙方式来诉说整个故事。那么在故事的演绎过程中,什么时候该交代什么事情,什么情报已经可以告诉读者了,对于记叙节奏的把握极其重要。
《奥杜邦的祈祷》中明线有一,暗线有二,在故事的开头三条线索互相穿插,作者有些急切地架构舞台以及介绍登场人物的切换叙事,对于尚处在迷雾中的读者而言恐怕会摸不着头脑吧。
相较而言,《家鸭与野鸭的投币式寄物柜》则处理得相对较好。以叙述性诡计的形式推进“过去”与“现在”的发展,两条线相互交织,相辅相成,最后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过去”的发展必对“现在”做出解释,“现在”则源于“过去”的影响,行文的节奏可以说把握得刚刚好。读至文末,故事的全貌展现于读者的眼前,畅快的醍醐味沁人心脾。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天才作家,仅三年就成长如斯。
如果说朋克是伊坂的一个标签,那么他作品中隐隐流露的人文关怀可以说是另一个特色。曾有人这么说过:“唯有悲剧能震撼心灵。”伊坂的文字没有否认悲剧色彩在文学作品中的意义,伊坂所描绘的悲剧后的人性光辉却更直指人心。
《奥杜邦的祈祷》中,与世隔绝的荻岛是个悲剧,被迫担任神明角色的优午是个悲剧,自幼失去双亲且被岛民排斥的日比野是个悲剧,园山先生、田中先生、兔子小姐……他们身上都染着悲剧的色彩。但是他们或是最终被救赎,或是一直守护着别人,他们彼此医治着彼此身上的伤口,最后让站在高处观察着他们的读者获得感动。伊坂的文字富有质感的温度。
除上述两点之外,音乐也是伊坂作品中不可或缺的角色,从这点上看来伊坂幸太郎当真是一个标准文艺青年。《家鸭与野鸭的投币式寄物柜》中的鲍勃•劳伦(被描述为拥有神明般的歌声),《死神的精准度》中迷恋音乐的死神们,《奥杜邦的祈祷》中拯救全岛的萨克斯(《一首朋克救地球》更是直白地用音乐来为作品命名,可惜还没看过,不好评论)。音乐的意义在伊坂的作品中变幻莫测,它可以是传递情感的载体,亦或是深埋在故事下的线索,又或者一只助燃剂引爆故事的高潮。
原本只是读完了《奥杜邦的祈祷》想写写这本书的读后感,写着写着慢慢融入的对于伊坂其它作品的情感。但不管是哪一部作品,都在诉说着这么一个道理:伊坂是个温柔的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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