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开学第一个月开了一次家长会，没想到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学校又通知要开家长会。
老师点名让程程这次一定要爸爸妈妈来参加。
这对于程程来说，是可怕的难题。
这天放学，程程拎着书包，便离开了学校。阿城一直跟着后边，“看来这次逃不过了。我陪你去找爸爸吧。”
“不想去。”程程扣着指甲。
“不然学校这边怎么办？不能每次都说大人很忙没有时间参加吧。”阿城觉得还是要鼓起勇气来面对这件事情。
“走吧，去他家。”程程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打了出租车去爸爸那里。
很快到了小区，“我在楼下等你。”
12号楼602。
程程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按响门铃，整个人紧张的要命。
“要不要先打个电话，提前通知一下。”程程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做好准备。
“算了，还是试试看吧。”于是程程按了按门铃。
很快从里面传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谁啊。”
门里是爸爸。
门外是女儿。
一扇门隔着最亲最近的人。
爸爸的眼神里全是激动，当然还有慌乱。他示意程程小点声，“你怎么过来了？”随后他望了望走廊，“就你自己吗？妈妈呢？阿姨呢？”好像他还是很爱自己，起码他的眼神不会骗人。
“我……”
“她是怎么当妈的，就这样让你一个人在外边，也真是放心……”爸爸又开始抱怨妈妈。
程程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时候从屋里传出刺耳的女人的声音。
“谁啊？不会又约你去吃饭吧……”女人穿着粉色的厚睡衣，一手还牵着胖乎乎的儿子。
“爸爸……她是谁啊？”小男孩开口了。
程程刚要开口，爸爸拉着程程进了家。
爸爸家收拾的很干净，不像自己家里边那么乱，显然这个女人很擅长家务。爸爸领着程程坐下来，“快坐，晚上吃饭了吗？”
“还没。”
女人不厌烦地望了一眼程程，“专程过来吃饭的？还是要钱的？”
爸爸的脸色难看起来，“程程还是个孩子。”
旁边的男孩马上坐到了爸爸身上，“爸爸，这个姐姐长得和爸爸一模一样。”随后开始拨弄爸爸的头发。
程程记得小时候时常坐在爸爸的怀里，爸爸会讲故事，也会朗读诗歌，晚上的时候还会一起看星星。
看到眼前这一幕，程程开始心酸起来，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磊磊，回房间自己玩一会好不好？”爸爸亲了亲男孩的脸颊。
“坏爸爸！不爱我了……”随后从爸爸身上爬下来，开始在地上撒泼。
女人抱起男孩，“没事，你爸爸是不会被抢走的，就是有人来抢，我也把她赶出去！”显然这句话是说给程程听的。
程程的热泪从眼眶里滚下来。
她怕被爸爸看到，慌忙擦掉眼泪，低着头，小声地说，“爸爸……”
“是不是没钱了？”爸爸疑惑地看着程程。
真陌生。
心头涌出一股悲伤。
女人突然从里面房间走出来，“不是说好的，你管学费，她妈管生活费吗？怎么又过来要钱！”
程程挪了挪位置，抬头望着这个女人，“不是要钱。”
“不要钱要什么？不会是要你爸的命吧？”女人鄙夷地看着程程。
爸爸站了起来，“好咯，好咯，你去陪磊磊，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别摔着碰着了……”他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表情。
程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儿子是你的，凭什么让我看着。”女人显然不愿意把时间留给程程。
爸爸叹了一口气，便起身回了房间。
程程想走，但又没办法马上离开。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那般碍眼。
随后爸爸从房间出来，程程也站了起来，“爸爸，没什么事，我就是想你了，想过来看看你……”
“猫哭耗子假慈悲……”女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爸爸挺好的，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过来了，现在高三，要把精力放在学业上……”
程程朝门口走去，“爸爸，你回去照顾弟弟吧，我先回去了……”
“你是不是有事啊？学校出什么事了吗？”爸爸询问着程程。
“没……没什么事……爸爸，我走了……”程程想，真的不应该过来。
爸爸原本想直接回家，但是又折了回来，他送程程下楼，“程程，你等一下。”他从钱包里掏出好多张红色的钞票，“这个拿着，没钱的时候你给爸爸打电话……来家里不方便。明白吗？”他摸了摸程程的头，像极了小时候的场景。
走到一楼的时候，爸爸看到了阿城，阿城上前便打招呼，“叔叔好，我是阿城，您还记得我吗？”
“长这么大小伙子了？”爸爸尴尬地看着阿城。
“叔叔，我和程程一个班，放学她说来请您去开家长会，我担心她一个人，便陪着过来了。”阿城解释着。
“阿城！”程程想制止他，不过早已经被他说了出来。
“程程，你也知道家里这个情况……”
“爸爸，我知道……没事。”
“好，没什么事回去吧……”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程程瞬间觉得黑暗吞没了一切，连同她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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