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孟彩秀,是她替老板给我们送货过来。那时的她虽说不上漂亮,可高挑的身材,白净的皮肤,却帮她弥补了十分一般的五官。话语不多,眼神中多的是几分胆怯和戒备,少的是几分自信和开放。她不笑则罢,一笑就现出几颗有点外凸的牙齿,让人马上会联想到红楼梦里的傻大姐。那时它大概三十出头。
孟彩秀的老板是河北人,来重庆做生意发展得还不错。从老板口里知道她来自重庆远郊农村,丈夫有病在家,养有两个小孩都在上小学。经过好几个人转弯抹角的介绍,老板好歹留下了她。
老板五十多岁,身板却很硬朗,整日红光满面,精力充沛。老板共有四个姑娘,大的两个女儿带到了重庆跟他学做生意,小的两个留在了老家继续读书,老板娘也就随了两个小的在老家坚守阵地。
孟彩秀除了为老板给客户送些零星的货,老板家的伙食和诸如洗衣打扫卫生的事就由她全包了。八小时内和八小时外的分界对于她根本不是个话题,尽管整天几乎没空闲时间,农村做惯了的她却始终没发过一句牢骚。她在老板家包吃包住,每月还有四百元的固定收入。这400元对别人也许只能买一瓶酒,对她家可是能解决两三个月的开支。孟彩秀满足了,这比她在农村强了许多。
一天,两个姑娘照例去了门市,老板也早早的出去了。夏日的重庆,热得人恨不得扒光了衣服。孟彩秀只穿了一条短裤和无袖衫在家忙着洗他们换下的衣服。汗水湿透了衣衫,该凹的地方凹了下去,该凸的地方凸了出来,一对没戴胸罩的乳房,随着洗衣的起落姿势,来回的晃动着。她转过头看了墙角的空调好几次,可最终还是没走过去。
老板在中午前急着赶回了家,外面太热,毕竟上了年纪,咖啡厅、歌厅、酒吧,那些能够消暑纳凉的地方都不是他的选择,还是在家泡上一杯龙井,躺在竹椅上享受空调带来的惬意,自由自在的舒服些。
孟彩秀没听到开门的声音,老板的脚步已轻轻的来到她的身后她也全然不知。好久没见到女人的大腿,好久没触摸女人那引诱男人的乳房,老板再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本能的一把抱住了孟彩秀的腰。她还来不及挣扎,只惊叫一声“老板你”,双脚就软了下来......r> 当月,孟彩秀共往家里寄了600元钱,丈夫没问为什么,只当是自己的老婆越来越能干了。从那以后,一旦老板有了需要,他不会再搞突然袭击,孟彩秀也渐渐失去了第一次时的惊恐。
树上的叶子长了又落,落了又长,老板的两个女儿也相继出阁成家,并很快的为他老人家添了两个外孙。孟彩秀不再为客户送货,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帮着两个姑娘拉扯小孩,直到都进了托儿所。
老板的家开始热闹起来,他时不时的还是怀念着那个为他守着老巢的老伴。他把两个门市分给了两个女儿,随时准备回到她的身边。那时,孟彩秀已是四十岁了。
老板走了,老板家不再有孟彩秀的位置。年轻人不象老年人对饮食的那般刻意,满大街的美食佳肴孟彩秀就是做一辈子也是学不会的。她终于从老板家走了出来。回农村是不可能的,两个孩子也还为她争气,一步一步的竟升到了高中,指不定还有上大学的机会,她必须得为他们努力。
初夏,午后的阳光从过道的那头照了进来,整座大楼都进入了午休时分。楼梯口的阶梯上坐着一个女人,头靠着铁扶栏睡着了。她身上那件浅兰色的工作服上印着“聚丰物管”四个大字,一张灰黑的抹布搭在栏杆上。阳光停留在她的脚下,似乎怕热醒了她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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