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萌动
17岁,如花似水,青春萌动的年龄,我恋上了班上的班长——筱琴。多少次,我都会在放学后等待在那条寂静的梧桐路上,只为能见她一面;多少次,我都是侧着头听课,欣赏她那百度也搜不到的呈45度角的微笑;多少次,我将那写满了满山誓言的表白纸条反反复复地看,就是没有勇气亲自交给她。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都是大学教师,家境优越;而我的母亲却只是一名普通的缝衣匠。相形见绌的卑微,让我觉得筱琴仿佛是天上纯净洁白的云,恬淡美好,却遥不可及。
高二那年的一个阳光午后,班主任让筱琴在班里做一个学生家庭成员数据统计工作,当统计表格发到我手上,在母亲职业这一栏里我犹豫着不知如何下笔,我怕如实地填写会迎来筱琴冬天般的漠然甚至是嘲笑,虚荣的心犹如幽夜里的火苗嗤嗤闪烁,让我终在表格上填上“教师”二字。忐忑不安地交上表格后,想到家中坐于缝纫机旁辛苦劳作的母亲,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撕扯过,硬生生得疼。
圣诞Party
圣诞节,筱琴突然向我发了请柬,说她母亲想邀请所有当教师的家长带上自己的孩子去她家参加晚上的圣诞Party。我一口允诺下来,因为这是我接近她的最好机会。那天,我拿出自己平时所积攒的零花钱,去职业介绍所请了一位曾有家教经验的钟点工来充当自己的母亲,参加宴会。
晚宴上,大家欢聚一堂,我所请的那位钟点工表现极佳,没有出现任何破绽;而我,也非常成功地与筱琴聊了许多交心的话,理所当然地成为她的好朋友。只是,晚宴进行到一半,一位围着厚实围巾,头扎布巾的中年妇女推开了筱琴家客厅的门。她稍迟疑了会,见到迎面走上的筱琴母亲便笑着将手中的两个袋子递过去,说衣服已经按期缝织好,此刻是来交差的。筱琴母亲非常客气地接过妇女手中的袋子,并介绍说今天全是当教师的家长和孩子们的晚会,并想邀请她一同参与。尽管我如冬叶躲秋风一般千般遮掩,可还是在她推脱着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被她瞅见。她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漫长如年的几十秒,然后又看了看我身旁的钟点工,似乎明白了什么,迈步离去。而我,原本欢快愉悦的心情,像遭遇了暴风雪,冻结成霜,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于黑夜之中,也依然无法鼓起勇气向她喊一声——母亲。
那晚回到家,在自己的床沿边,我收到了母亲送的圣诞礼物。怀着纠结与自责的心情将精致的礼物包装盒一层一层打开,可一直拆至最后一层,里面仍是空无一物……
真诚与踏实
如今,我已为人师,每到圣诞前夕,我总会给学生们讲关于这份特殊礼物的故事,因为我也想让我的学生们知道——虚荣与浮华就好比包装精美的盒子,虽然外表十分耀眼与夺目,可剥开外衣,里面却是虚无。一个人,唯有真诚与踏实,才能真正赢得他人的欢喜与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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