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怀念起中师刚毕业时的那些日子,贫瘠的物质却有着大把可以挥霍的青春。
年轻的心碰撞在一起,冷凝的冰也会消融。轻狂、张扬、无拘无束,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拿捏出青春才有的姿势。年轻是一面最鲜艳的旗帜啊,迎着朝阳折射的都是正午最浓郁的热烈,爆发的也总是希望的盛怒和欢笑。
美其名曰的"新公社"不过是60年代的新公社:土木结构,时光的烙印已刻在它的身上。黑瓦上有年代已久的青苔,也有新换的灰瓦,搭配着时光错落的美感,细数着风霜雨雪的肆虐,粉刷的石灰白皮大部分脱落,露出斑驳陆离的墙壁,像人体根根青筋,宣示它的老去。里面有上下两层,咯吱作响的木梯坏了又修,摇摇欲坠,似乎被病魔摧残得弱不禁风。楼板是木质的,小心翼翼地走着却震颤着,发出巨大的响声,仿佛整个新公社都在悠悠地发抖。
新公社里有12间房,住着12个刚上岗的年轻人。一出出笑笑剧在这里演译着,一串串话题在这里酝酿、发酵,又销声匿迹,一个个出乎意料又令人措不及防的故事在这里上演。
初来乍到的陌生和拘束被温暖的炭火烘干了,年轻特有的细腻和关慰,在随意的问候间弥漫成夏日蓝天的一丛白云,那么轻盈飘逸。初涉人世的胆怯,对新环境的失望,对未来的彷徨,也如乡村云淡风清里的炊烟,在袅袅中慢慢扩散,融入与世无争恬静与清幽。
不需要装饰,年轻本身就是一幅绝妙的丹青水墨画。晨起在婉转的鸟鸣声中踏梦而醒,三三两两,相邀着开始锻练,书声朗朗,是为人师的曲子。晚归,踏着湿湿的露水,踩着浓浓的夜色,方兴未艾,抒发着壮志凌云和淡泊为师的情怀。芳香几许,是大自然馈赠的礼物;一方陋室,是年轻人吟诵的舞台。
新公社,被形形色色的绿意葱笼着,被数不胜数的情绪浸渍着,轻轻一捏,便淌出青春才有的色彩:欢笑、泪水、自信、执着⋯⋯
怀念新公社,怀念新公社里的年轻人,怀念最初的最初,那些曾以为灰败而今如此鲜亮的美丽青春。
2020.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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