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前几天卫生间里,类似放毛巾的三个粘钩,几乎是集中在一个时间段,先后乒乒乓乓的掉下来。
这些物件一年能掉一次?最多两次。但是我没见过三个同时掉的。
我默默的捡起来,心说快到我爸忌日了,是不是爸爸来看我了?
打电话给老妈,她问我怕不怕,我说不怕。我没说的是,当时本来在家我几乎是没穿什么衣服的。粘钩掉了之后,我跑去套了一件背心。
过了几天,妈妈和我说,那天是阴历我爸一年的忌日。
有一件事是很不同的。那就是这一年来,我梦见爸爸快有十次了吧。次数之多令我惊讶。之前这许多年我都不曾记得我有梦见过他。
失去后,我和他才开始有了联结。
去年
去年爸爸走以后,我在家办理完所有后事,疲惫不堪又身心脆弱的回到了北京,一病就是快两个月。
每晚咳不能眠。若有幸早一点睡着了 也会在夜里一两点被自己咳醒。比较糟心的是,那时候正和当时的男朋闹分手。他也是体贴,虽然我们当时分手了(一个月后又和好了),他送来药和关心,安慰我故去的亲人和未亡人此世缘分已尽。可那时候的我确实不知道是身体弱还是精神触动远非我设想,多少有点神神叨叨的。
症状就是那时候,北京家里厨房有个根本不可能掉下来的物件,在安静的夜里,掉了下来。我不想用语言描述那个物件为什么不可能掉下来但是实际情况就是很诡异的掉下来了。
我站在厨房里,又惊奇又害怕。一方面理智告诉我,这违背重力常识,一方面却又现实摆在眼前。
直到,我想,应该是爸爸来北京了,他想告诉我他来了。否则不能解释。
梦
这半年多以来,我的回忆似乎在翻腾。不只是对爸爸,也对其他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有些人还活着,可他们却像是已经死去了似的,开始占据我做梦的时间。
出场频率太高,以至于我都好奇发生了什么。我下载了一个讯飞语记(安利一下 这是一个靠主打语音识别的笔记APP)来记录我的梦境。
为什么不用键盘写?
因为刚醒的时候,梦就像清晨太阳未出时的晨雾,虽然缥缈但却可见。那时候意识还未完全清醒。阴阳交替中,潜意识和意识都有残存和渗透。我通常是打开APP后,几乎是闭着眼睛开始叙述梦境。说着说着,我常会发现前一秒还记得的梦就开始消失了。
那些梦境前一秒还在脑海里呈现3d镜头,可等语言再出来,镜头就耗损了很多信息,就像是从3D视觉变成一张二维的照片。等语言全部出来,照片又变成了黑白的模糊线条……我徒然站在意识的边缘,对着时间里的空无发呆。那种感觉就像是,嗯,怎么说呢……太阳出来后,晨雾就渐渐消失了。
说起来这好像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全程最多一两分钟,甚至还没有。当身体慢慢复苏,两个眼睛不再是一只睁着 一只闭着,可以坐起身体,找到拖鞋缓步走向卫生间去嘘嘘。
可才不到五分钟,马桶上还有起床气的我,就已经几乎全部忘记了那个主宰了我一夜的梦了……
俗世的繁忙和功课开始以时间的脚步来指挥我。我——那个有着这一副躯体的我——慢慢的恢复了神识,肉体随即占领和带动了世俗的工具——我的大脑,开始了新一天的娑婆游历。
无限之生的界限
昨日看了冰心写的一篇文章名字叫做《无限之生的界限》。写的是她的好朋友年纪轻轻死去,在某晚她听见好友的呼唤,并在此后发生的一段她和好友关于“生死对话”的文字。那篇文字下面评论者寥寥,看见有人说那是冰心的一种安慰。
里面提到类似的这一句疑问,我亦想试问自己:“未曾生成我是谁 生我之时我是谁”?
中国人是怕死的,因为怕,因而忌讳谈论死亡。可虽不想谈论死却又无法抹杀生老病死之现实,故以中国人还有个变形之后的内在需求,那就是——尊老爱幼。死虽可见却不可探寻,所以在“死”的前站—“老”面前,世人在这老去的惩罚之上给予一些尊敬,是人为自己挣得的最后一点,要来的体面……这似乎自是源自儒家传统教化,可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因着中国人的怕死。
儒家不论鬼神,只说地面上生养之物的世俗礼法,试图在尘土之地,梳理出些为人的规矩来。道家说起来,最该是懂得天地之道,万物皆刍狗,所以也是不会怕的,但却最喜深山野林修炼养生的功夫。释家就更深远了,不止远离儒家的红尘,还走出了道家的深山,望向了宇宙全息真相。这看破生死断六根,拔苦求智慧,却是真正的大无畏。
so 如何度过这实则虚无又看似委实真实可信的一生?
儒释道都分别尽自己所能,给出了各自理解的药方。可上下五千年,儒家最贴世俗,最近人事,最利尘世管辖,最可为欲所借用,故追随者众。即便有人存心不宜为之,可只要还在一地鸡毛之时,儒家的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仁义礼智总归是可以拿来平息些事端的。要我说,这确是有用的,可也就仅此之用而已,并无更深邃之处。
这一切的一切,使得人们看不透死也望不见生。可实际,死是另一种活着。只是彼此在不同的宇宙可视范围。
陈丹青曾在某期圆桌派的节目里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他说多有尊严的一个人死了,也终究是毫无尊严的那样死着,任后人摆布。他没有说错可也不全对。肉体是皮囊,换而言之就是一件衣服。脱了衣服的你 还是你。可是没有衣服,就没有载体在这个能量级别的世间——地球上出现。可不出现,不被看见,不代表你不存在。只是存在的形式变了。
所以,人死了就真的没有了吗?不是的。只是你看不见而已。不同能量的震动,不显现在你可视的世界了而已。任何东西都是能量体,显化不同而已。就酱。
后记:
我不是放不下父母才写这一篇看起来不知所以然的文字。我的老师是释迦牟尼,去我执是众生的功课更是我自己的。我只是站在生的彼岸,试图望向另一边。这不是自我安慰,亦非一种解脱。这就是我的世界观的一部分。亦是我此刻的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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