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层薄雾似烟如纱笼罩着南山村。
南山村在一座座树木葱郁的山脚下。
两个男人的吵闹声打破了早晨中寂静的南山村,好奇的村民,纷纷从家里走出来。
“山坡那块地是我除草、锄泥、松土,属于我的。 ”一个矮胖男人对着另一个宽脸膛 男人粗声粗气的说。言辞激动,“你在那块地上种柑橘,霸占我土地,真是欺人太甚!”
“我去年就计划在那块地种柑橘啦,是你硬抢我的。”阔脸膛男人朝矮胖男人碎了一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我不怕你。”矮胖男人梗起脖子,脸面渐渐挂上愠色,“赶明儿我把你柑橘树拔掉。”
“你敢!我打死你!”宽脸膛男人扬起手中坚硬的竹子扁担,狠狠的打在矮胖男人手腕,一块青紫伤痕痛得矮胖男人额头 冒汗,黑脸膛变了颜色,苍白如死人。
围观的村民都是左邻右舍,看到矮胖男人受伤,有的吐舌,有的为他捏一把汗,但都不劝阻,脸上的冷漠显示他们明哲保身不想得罪人。
2
“有话好商量,别打我兄弟。”一个苍老男人赶紧过来劝架,他举起青筋暴现的双手抓住宽脸膛男人第二次举高的扁担。
宽脸膛男人和苍老男人抢夺扁担,扁担在两人眼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宽脸膛男人手腕力气大,眼看扁担就要从苍老男人手中滑出脱落。
苍老男人的手腕一阵酸痛,脸膛脖子冒汗珠。他咬紧牙关死死抓住扁担。
“我看你们谁敢欺负我大伯三伯。”一个高大魁梧,膀阔腰粗的年轻男人从围观的众人中挤进来,黑铁塔一般威风凛凛站立两个男人面前。“我不出声你们就当我梁家兄弟没人好欺负吗?”高大男人对着宽脸膛男人怒目而视,清明的眸子喷出一束束火焰。
“你算那根葱?来这里指手划脚!”宽脸膛男人显然被高大男人凶狠的口气激怒了,反唇相讥。
高大男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宽脸膛男人轻蔑的口气在他怒火燃烧的胸膛泼上一层油,腾地升起冲天烈焰。
高大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到矮胖男人屋子里拎出一张小板凳,用力的扔向宽脸膛男人,嘴里骂骂咧咧,“你狠心!打我三伯父手痛,我不放过你!”
小板凳如一支离弦之箭快速飞出, 砰的一声落在一个男人的额头上,男人白净光滑的额头肿起一个乒乓球大的泡泡,一缕鲜红如木棉花瓣的血丝慢慢的渗出来。男人身子摇晃了几下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被打伤的男人是宽脸膛男人的亲弟弟,年仅二十岁,刚从睡梦中惊醒,听说哥哥与人吵架,怒气冲冲的过来帮忙,比买彩票还灵验,中了小板凳的头彩。
3
宽脸膛男人眼睁睁看着弟弟倒地,涨红的脸瞬间变成死灰色,来不及和仇人打斗,弯下身子背上弟弟急急往村外走去。
在村子通往县城的公路边,宽脸膛男人拦住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弟弟一直昏迷着,眼皮紧瞌,脸色苍白得完全失去了血色。
“大哥,求求你,快点,我弟弟快不行了。”宽脸膛男人紧紧抱着弟弟,带着哭腔苦苦哀求三轮车主人快点赶车。三轮车男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
中年男人双脚猛蹬猛踩,三轮车风驰电掣往前赶。
一股浓血泉水一样汨汨从昏迷男青年额头受伤的血管喷洒出来,洇染开去,血染红了宽脸膛男人衣服、裤子。
呜呜呜呜……宽脸膛男人搂着弟弟渐渐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
死者阳光般的生命就这样殒落了。
三轮车男人停止了踩蹬,把车子停在路边,同情的目光落在死者身上。
他们停留的地方离县城医院还有一半路程。
如果多一份忍让,少一份贪欲,悲剧就不会发生。
宽脸膛男人打110报警,高大男人很快被公安局抓走了,故意伤害罪,被判劳改徒刑十三年。
4
高大男人老婆带着三岁的儿子连夜逃跑,离开了夫家,过起了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生活。
他们不逃跑,一报还一报,他们的儿子也会没命。
矮胖男人和苍老男人在死人家瞩的威迫羞辱下掏钱安葬了死者。
高大男人在劳改农场工作积极,每个月都写一封信给妻子,劝说妻子和他办通离婚手续,带着儿子找个好男人改嫁。
我等你回来。妻子平平静静回答。
你肩膀单薄,身轻体弱,独自抚养孩子会很苦很苦,漫长的岁月里,我无法在身边照顾你,对不起你。你一定要找个疼你对你好的男人重新生活,把我们的儿子养大,我感激你。
妻子读着丈夫的信笺,双手抖动着,喉咙哽咽,一股温暖泪水从眼角溢出来,顺着憔悴哀伤脸颊掉到地上。丈夫的关切,真挚的爱,感动得女人更加不想离开家,不想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安心服刑,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我们是一辈子的夫妻。我会把孩子抚养长大,给孩子最好的生活。
你不改嫁我以后回去也不要你,听话,找个好男人嫁了。男人口气强硬。
我一定等你回来,我不想离开你。女人口气执拗。
你不改嫁我就死掉,让你一辈子见不到我。男人读着女人娟秀的笔迹,泪水湿润着眼角。内心温暖着感动着,更加坚定了要妻子改嫁的决心。
女人读着男人视死的回信,泪水婆娑。心疼男人爱男人但又拗不过男人,在六年之后带着儿子改嫁了。
真爱一个人,就是 希望对方过得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