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到了一篇文章,文章的主角是一位善用时间的日本女子,在她的故事里我听到了自己心的回声。都说“最隐秘的情感往往也最能引起共鸣”,此刻,在我内心激荡的感受确实有些个人化,但我又忍不住把它们摊在阳光下,引你驻足,盼你峨眉微蹙。
最近,心里常浮现出一个有些陌生的词:自我设限。对,自我设限,即自己给自己建造牢笼。不知道读到此文的你有没有过类似的感觉?我们身处其间,自以为无所不能,可每当我们的步伐甚至想法触及这牢笼的边界,心里就警铃大作。于是,我们每天就在那有限的方寸之地里体味着自欺欺人的“自由”。也许,终此一生都没有机会发现,自己不过身处牢笼之中。
写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一只在鸡群中长大的小鸟,它翅膀犹在,却笃信自己无法飞翔,于是只能终日信步于鸡笼之内。
于是,不禁自问,我拿什么建造了自己的“鸡笼”?又是什么使我总是自造藩篱而忘却了自己飞翔的本能?
我闭上眼睛,在那牢笼之内摸索,伸手便触及一块青砖,我知道,这并非无名之砖,它的名字叫“人生信条”。如果我们曾用什么自缚手脚,人生信条就是那根生发于心又不断向外伸展但最终又将我们牢牢绑住的绳索。
在那篇文章里,日本女子“吉田穗波”就曾被这样的绳索绑缚,又靠着自己的智慧解开绳结,挣脱出另一派人生光景。
而绑缚她的那些绳索也同样曾绕在我的身上。
我曾以为“凡事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到最好”,于是殚精竭虑于细节,务求满足内心对自己无上的期许。可结果却是,没时间去应对其它的大量工作,搞得自己疲惫且狼狈。
而吉田却摆脱了这个枷锁,不求完美,但求在投入的每个瞬间全心全意的感受。于是两个小时的读书会哪怕只参加四十分钟,也有“四十分钟的收获”;周末看书,哪怕只看了两三页,也是在本应陪伴孩子的光阴里偷摄而来的格外恩赏。她更加珍视每个瞬间,也能在逼仄的时空里保持安宁与操守。
我曾以为“照顾孩子一定要尽心尽力,衣食住行必亲力亲为”、“对孩子的每声呼唤都应报以温柔、及时、积极的回应”,否则就对不起“母亲”这个神圣的身份。
吉田也曾抱有同感。可除了为人母之外,她还是一位医生,以及想要在事业上追逐更高平台的职业女性。她无力承载传统价值观念中对“母职”的期许。于是,她决心打破内心的规则。家务外包后,她竟发现有经验的阿姨同样也可以把孩子的衣食照顾得妥帖安适,她根本无需事事亲力亲为。于是就有了更多的精力成全更好的自己。
而我,也敢在孩子热切的呼唤中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告诉她:“妈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刻钟之后我们再一起玩,可以吗?”孩子竟乖巧的点头,对我的时间报以理解和尊重。
我曾以为理想之鱼与责任的熊掌,不可得兼。而很多时候,为责任牺牲理想,是理所当然。但是,我也深知,做出如此选择的我就如一个轻飘飘的木桶,外面刷着一层大义凛然的清漆,内里却满腹牢骚,且难保那压抑的理想不会在岁月的密封罐里慢慢发酵成执念。
而吉田却有勇气“把理想和责任一起扛”,大女儿两岁,小女儿两个月,她开始准备考哈佛,半年之后如愿。跟她一起走向彼岸的还有肚子里的三女儿。之后,她带着三岁、一岁、一个半月的三个女儿,和丈夫一起,奔赴波士顿求学。两年后,取得哈佛学位的她正孕育着老四。如今,她事业蒸蒸日上,同时,还是五个女儿的妈。
作为一名不太称职的母亲,我只有一个女儿,却也深味哺育孩子的艰辛与交瘁。而她让我汗颜与感佩,让我深思:为什么我内心有那么多的笃信,那些饱含着“必须”且以叹号结尾的短句和长句是怎么一步步在我内心安营扎寨、筑就藩篱?
也许,不止是我,有很多人都受制于这样的枷锁。我们的世界里充斥着大量的观点、信条、警句、格言,无论它们是源自尼采、庄子、柴静、冯唐、武志红还是梅长苏。那些别人人生智慧的凝炼如甘泉浸润我心,如和风吹拂我鬓,它本应是一种滋养,如温润的水流淌在光洁的肌肤上。可是,我们的心太饥渴,皮肤也干燥得近乎皲裂,我们太想抓住些什么让“浮动如尘埃的自己”安然落定。
也许,你的童年充满了遗憾和不幸,你太想做一个好母亲,让自己的孩子得到充分的温暖与关爱。于是,那些有关“该如何为人母”的格言就被你奉为信条,它们闪耀着无上荣光,被你贴在心里某个至高的地方,神圣而不可侵犯。就这样日积月累,你在心里为自己打造了一个金灿灿的牢笼。
也许,你的成长中受到了太多的限制,自由于你,就像水一样不可或缺。于是,你让自己只听从内心的召唤,打破一切枷锁,无视各种限制。可是除了自由,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为了“自由”拼命攫取别人珍视的东西,你误以为所有“需要奋力争取且取而不得”的,就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你为了自由而自由,自由成了束缚你的唯一的枷锁。
我无力列举更多的“也许”,只愿观者能向内看,静静思索:在你的人生信条里,是否也有类似这种至高无上的存在?它是怎么来的?当它们以一种咬牙切齿、斩钉截铁的决绝之声在我们心中响彻时,是否也因此变成了我们人生路上的一个死结?缓缓地解开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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