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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处溃疡 Part2

三处溃疡 Part2

作者: 7ce58aa2c063 | 来源:发表于2018-06-01 23:00 被阅读77次

    我们仨都有遗传病。

    我从我妈那遗传了糖尿病。赵克从他爸那遗传了心脏病。

    杨森看来是不知从哪遗传了羊癫疯。

    现代医学治不好我们。


    那晚我干完一瓶干红飘飘欲仙,没想到被杨森5秒钟醒了酒,他一丝不挂的肉身,拧麻花一样扭曲的躺在地上不停抽搐,脸皮青紫,乌红的嘴唇吐出白沫,还湿答答的尿了一地,一双瞳孔放大的死鱼眼牛犊子一样瞪着我,又好像没在瞪我,好像这屋里有鬼要拿他小命,我登时酒劲就过了,操,羊癫疯!

    小时候我一发小就是这样,没等到小学毕业就一命呜呼了。我用脚试探的踢了下杨森,他痉挛的厉害,没有一点意识,眼看就要背过去,妈的,点不能这么背吧,第一次跟他出来开房,一毛钱的事没做,先见证了他的死亡,这比新婚之夜丧夫点还背,今晚可不想进局子里做笔录。我蹲下来,薅住杨森的头发,啪啪使大劲抽了他两巴掌。

    “你他妈有药吗?你别死啊!”,杨森被我一抽虽然意识没恢复,可没在倒白沫了,抽搐的力度也小了点,刚才一副电动马达失灵的样子吓得我也要尿失禁了,我刚一松懈这傻逼竟然开始咬舌头,我赶紧用手去扳他的牙,没成想被他一口咬住,手上传来钻心的痛,没想到杂食类动物的牙齿也这么锋利,我扳着他脸把手拯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我抄起他的帆布鞋,怼进他嘴里,让你咬,让你咬,啃自己的鞋底吧!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杨森的嘴终于放过了帆布鞋消停了下来,我就知道像他这种闷骚的臭男人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我把枕头搬下来垫在他脑袋下面,又把被子拖过来给他盖上,然后跑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我的手上一排杨森给咬出来的大血牙印,肉往外翻着,还在冒血,这时候我突然困的要死,非常想要睡觉,于是我扯了一大圈卫生纸缠在手上,约炮有风险,谨慎谨慎再谨慎,我不知道我和杨森算不算约炮,我从来没认为他是我男朋友,我也没答应做他女朋友,我们除了一块喝酒什么也没发生,我只是想欺负玩弄杨森过渡我的空洞和寂寞。

    我和杨森认识是在某个周末,我从赵克狗窝搬出来的第一个周末,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帖子,我的内心空虚寂寞冷,我在一个只有两个字“约吗”的帖子下面回复“约约约”,然后事情就在从那时候开始发生了,“约约约”这三个字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突然就有一堆人蹦出来私信我,没想到这个城市的周末竟然有这么多空虚寂寞闲得蛋疼的人,杨森就是之一,我俩电光火石,不到十句话就就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和要看的电影,在这个城市想抓个人一起虚度时光也没那么难。

    杨森当时距我有三十多公里,立马飞车过来约定的地铁口会和,我慢条斯理的走过去,突然下起了雨,我躲进一栋楼下避雨,杨森开车过来找我。我和杨森第一次见面,我被雨淋的头发黏在脸上,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我钻进他的车里,像个从雨里闯进来的流浪狗,杨森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戴着一副斯文的无框眼镜,一脸惊愕的看着我,我说“朋友,有纸吗?我擦擦鼻涕”

    他手忙脚乱的翻出纸巾递给我,我大声的擤鼻涕,不停的咳嗽,杨森说“你没事吧,不要紧吧”,他又手忙脚乱的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我,我拿他外套擦着头发说“你不介意吧”,他拨浪鼓一样摇着头,表情复杂的说“你要不要回去换个衣服”,我说“没事,淋了点小雨有点小感冒,电影要开场了,开车吧”

    在我所处的时代,一部分人类解决性交的方式可以是约炮,而“约”这个替代词极简暧昧,且能快速建立一段免费性关系,且参与者不用是男女朋友,不用是夫妻,不用背负任何责任,像一个建立在双方都达成自愿互享身体共识基础上的一个隐性条款。

    看电影的时候我很专注,杨森也很专注,我的专注点是电影,杨森的专注点是我,我想杨森的心里活动一定很丰富,他吧唧吧唧急促吃薯片的声音暴露出他剧烈的的心理活动。电影开场前,杨森跑去买了大份的薯片,他自己喝可乐,给我喝奶茶,我接过奶茶,心想,这奶茶不会被他下了迷幻药催情剂之类的吧,应该找个机会装作手滑把奶茶打在地上。杨森举过来薯片让我吃,我吃了一片,薯片嘎嘣脆,嘎嘣碎成几片掉进了我两个胸的勾缝中,杨森看着我淡定的把薯片捏出来放进嘴里,这对他来说不吝于是一种性暗示。于是这场电影,对我俩来说,是一场暧昧的博弈!

    杨森问我“你冷吗”,我看都没看他说“不冷,你衣服挺暖和的”,电影里斗殴的桥段出现,杨森又问我“你怕吗”,我说“不怕,胆肥着呢”,杨森自认无趣叹了口气说“奶茶要凉了”,我说“不喜欢喝奶茶,太腻”,面对杨森第一回合的进攻,我的防御滴水不漏。杨森一脸尴尬而不怀好意的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很明显的皱纹,让我想起我爷爷。电影进度条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他有点焦躁,因为这时已经没有薯片可以吃,可乐也被吸干。他试图把身体向我倾斜靠拢,杨森如果是个女人,一定是个戏多有手段的大骚货。

    杨森试图跟我建立肢体联系,他先是假装不经意的碰触我的胳膊,见我没有抵触,开始用两根手指头轻轻摩擦我手腕处的关节,见我仍然面无表情,他便壮了胆,捉住我的手,我抽出来手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他抽回手,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很快他又抓住我的手,而且使了很大力气将我的按在他的腿上,我用指甲狠狠的掐他,剜他的肉,他黏黏的湿热的血沁进我的指甲缝,杨森这个受虐狂应该是做好了准备被我掐的血尽而亡。

    电影散场的时候,他的手被我尖长锐利的指甲抓的血肉模糊,他脸上维持着成熟男人的温柔假笑,对我说“我帮你把奶茶扔了,顺便洗下手”,我的指甲盖里是杨森的血,我在卫生间门口等杨森出来,他用厕纸裹住手,又不要命的过来牵我的手,“好饿,我们一起吃饭吧”他说,我说“不吃,我胃不好”,他说“胃不好就更要好好吃饭”,杨森的操作很强势,拖着我进了前方一家寿司店。

    寿司冷而难吃,都不如我的白开水泡燕麦片,杨森也说“这么难吃,都不如叫外卖”,我用筷子挑着吃寿司上盖着的那一小片肉吃,杨森说“第一次见人这么吃寿司,你怎么不吃米饭,你减肥吗?”,我说“你觉得我用得着减肥吗,我吃饺子只吃馅,吃寿司只吃肉,你管我”,他说“你是哪里人,肯定是南方人,这么灵秀”,我一口大麦茶喷出来,哪只瘸眼看着我像南方人,还有哪一只瘸眼看出来我灵秀,两只眼都瘸,我说“我北方人”,他说“提示一下”,我说“我是沙漠上的一匹狼”,他说“你有男朋友吗?”,我说“干你什么事,狼都是独自出没的”,他说“那就是还没有狼友,孤狼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单身狗吧”,我说“打探我们狼族的事干嘛?愚蠢的人类”,他说“不想当人类了,我有没有荣幸成为你狼友”,我说“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杨森一脸不情愿,撒娇的语气说“再坐会嘛”,我提起包就往外走,他赶紧站起来去买了单,又撵上来抓住我的手,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人生多是不如意,刚远离赵克这个臭傻逼,怎么又自己找上杨森这个臭流氓呢!我真是招流氓招傻逼体质,流氓与傻逼无处不在。

    坐电梯下去的时候人很多,我们被挤在小角落里,杨森抓着我的手,我狠狠的掐他,掐的他的另一只手也出血,杨森装作若无其事,低头闻我的头发,小声说“你头发真香,真好闻”,他温热的气息呵在我耳边,痒痒的,杨森调情的手段非常老辣,我说“你哪年的”,他说“88年的”,我说“怪不得一脸褶子,你这个老男人”,他说“你呢,还未成年吧,天,离进了仔细看你,竟然这么小,你是不是未成年,现在未成年都发育这么好”,我说“喝狼奶长大的,小心我告你侵犯未成年少女”

    杨森磨磨蹭蹭的开车送我回家,这晚下着暴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还要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我已经懒得掐他了,他用两根手指头在我虎口那一小片皮肤上轻轻抚摸,他说“你的手怎么暖不热,这么冰”,我说“我们狼都是冷血动物,是没有感情的冷血杀手”,他靠过来挑起我的头发闻,然后放进嘴里尝了下,“甜甜的”他说,占了大便宜一样贱笑,忍无可忍,我反手就是一巴掌,杨森用手挡下来,说“别闹,开车,开车”,我说“你这个老男人,真是太油腻!太恶心!”,他说“你这个未成年人,真是太残暴!太没情趣!”,我说“快把老子送回去,老子不约炮”

    他说“不约炮,不约炮,做我女朋友可以吧”,我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死了这条心吧,臭男人,老男人,臭傻逼”,杨森说“雨这么大,要不我们找个咖啡厅呆会,我不想这么放走你”,我说“去你妈的,赶紧送我回去,你开车真是太烂了,我要晕车了,我准备吐你一车”,杨森说“你吐,你吐,反正我也要清理车了”,我把他的衣服脱下来丢到他脸上,他大叫到“别闹了,姑奶奶,开车呢”,车一抖,后座一些东西掉下来,我伸手够过来一本,是乱七八糟关于工商管理的书,我说“什么鬼,你刚说你下课过来,你在读MBA吗”,他说“蒽,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我说“看见你这种假正经的人我就神鄙视,你死心吧,痴心妄想”,杨森说“加微信吧”,我说“不加”,他说“不加不给你回去”,我说“不加,你杀了我啊”,他说“加”。

    最后还是加了微信,到了目的地,我开了车门拔腿就跑,杨森说“拿着我的伞,不要淋到雨”,我用力摔上他的车门,竖了下中指跑进雨里。

    我睡眠很轻,于是早上杨森给我盖被子的时候我立马就醒过来了,杨森看着裹着一条床单,目光凶恶而警惕的我说“我昨晚喝断片了,不是吧,你还是处女吗?”,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床单上的血渍,我说“是啊,你昨晚强奸了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喝断片,喝断片就不是强奸了吗?”,杨森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干红真太猛了,怪酒,你还是处女,我对你负责到底啊”,我把手伸出来扯开卫生纸,卫生纸已经跟血粘在一起扯不开,“傻逼,你昨晚发羊癫疯,为了救你一条贱命,你差点把你爹我的手给吃了”

    杨森表情凝重,蹲在地上拉住我的手,轻轻的吹着,我说“别假模假样了,你怎么没死,作孽”,杨森站起来抓住我两条腿,一把将我按在床上,开始亲我,我抬手呼的一个大巴掌,“尼玛,一股羊腰子跟酒发酵的泔水味,你要恶心死我吗,你去厕所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的鬼样,你还敢下嘴亲我!”,杨森呆了一下说“我头怎么有个包,你是不是趁我没意识拿酒瓶蹂躏我”,我说“我趁你没意识还割了你老二呢”,杨森哈哈大笑在我肚子上狠狠嘬了一口说“那我去刷牙,做爱吧,做爱吧,要不要一起洗澡啊”

    杨森洗完澡出来,我已经穿好了衣服,时间也已经是早上五点半,我拉开窗,白白的微弱的光透进一地狼藉的屋子里,我问杨森“有烟吗”,杨森说“不抽烟”,我说“你妈的,活的这么没追求”,杨森说“你怎么把衣服穿上了,做爱,做爱”,我说“做你大爷”,他说“做我女朋友”,我说“去你妈的,我准备去坐地铁了”,他说“别坐地铁了,打车过去”,我说“再见”,杨森一把扛起去开门的我扔在床上,说“我跟你一起,等我穿衣服”

    打车的时候杨森又占了我便宜,他说“亲爱的,快点啊,老公上班要迟到了”,人艰不拆,从酒店到地铁站那一段路,他把我的手放在嘴边呵气,一直问“疼不疼,疼不疼”,我说“你说呢,我掐过你,你咬过我,扯平了”,他说“这么让我咬的另一个人是我妈,你掐我应该,我咬你不应该,没扯平”,我想杨森不是太纯情就是套路太深,我竟然有些感动,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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