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苏辛不同程度上的扩大了词的体例和内容。使词本来只仅限于游乐和宴饮闺怨一类的风格,变的不仅可以以诗入词写,而且还可以以文为来写。然而苏辛很快便沉寂下来,以姜张为首的雅正一脉,很快便重新掌握了词坛,引领一代之风气。对此,很多评论家包括很多人表示痛心疾首。他们表示:苏辛费劲心力,好不容易扩展的词,在南宋诸家手里,范围又变得狭窄了。甚至有人发出感叹,词非亡于民国,实亡于南宋。对此我表示说这种论调简直是无稽之谈,大肆唱苏辛之赞歌而已。首先我说的是词的发展本身就是矛盾和对立的,词本来就是音乐的附属产品,如果说想成为一个正统文学供人研究和发展的话,必须要脱离音乐而成为一个独立的文学。然而词一旦脱离音乐,又失去了作词的不二法门,失去了一半的风采。对于词的体例之扩大同样如此,词由于它本身写作的风格以及它的来源来说,就限定了它的写作范围,只能局限于游乐宴饮。确实来说,长此以往一旦风格非常固定的话,词便会慢慢的消亡,不能在盛兴了。对此唯一的出路便是别调,就是要扩大词的写作范围,以豪放之气入词,这样才能使词焕发出新的生机。所以苏辛的努力方向确实是这样,而且是正确的。但是与此同时也引来了新的问题,由于二人以豪放入词,往往不喜欢雕琢和修饰,以至于内容非常的粗率,甚至于粗俗,这也就是扩大了范围之后引来的负面效果。比如说清真,确实他的范围很很小,一旦延续他的风格,长久写下去必然是要消亡。然而谁能否定清真的笔法和水平冠绝两宋,罕无人匹呢。所以词在发展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分叉,要么呢就是继续延续雅正,把词继续的锤炼,把句子继续锤炼,锤炼到毫无俗句为止,于是到了清朝,顶峰来了。另一个路子就是走别调,把词的内容继续扩大,让词可以描写以前诗文可以描写的任何事物任何东西。然而历史选择的是前路,所以说词到了清朝也焕发出了最闪亮的光彩。在这条岔路上无论走哪一条,都势必会牺牲一些东西,这也就是千年来词发展的难处和坎坷。因为我们走了前路,所以千百年来词发展的是越来越雅炼,俗句是越来越少,句子是越来越精彩,章法是越来越熟练,但是相反的范围却越来越小。以至于到了清朝仍然是延续前人的老路,没有任何的进步,几乎都是在写前面的东西。所以说对于这样的一种选择,你无法说它究竟是正确还是不正确,只能以平常之心来看待了。所以说大力贬斥南宋诸家,说他们范围狭窄内容空虚,甚至说词亡于南宋,其实大可不必。而相反的,也不要对于苏辛的一些俗句,也同样的需要包容。
同样的,说到词的雅俗问题。词究竟是应该作为少数人的专利,还是说要如柳七一样,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般的出名呢,其实这同样是一个非常矛盾的问题。比如说陈氏的白雨斋,用的是花间之眼观词,对柳七颇为贬低。这也是因为柳七有俚语入词,有些甚至非常俗,所以这也是它的弊病之在。柳永在创造慢词,扩大词的容量之后,留下了非常多的句子供人传唱。然后其中有雅有俗,需要明眼分辨。在此之后,经过小山,清真,等多方锤炼。终于让词又更俗为雅,为南宋以及后世的发展做了铺垫。对此,很多人又表示痛心疾首。他们说词本来就是一种大众的文学,大众的艺术,在经过这些改变之后,词是变得越来越好了,但是却成了少数人的文学,受众越来越少。嗯,确实是这样,但是我还是说不必对此表示痛心疾首,平常看待即可。那按照这些人的观点,难道词一定要发展到人人都能唱,人人都能写出来这种地步,才能让你们开心吗?这样的话连个老妪都能写词的话,词还有意义何在,词的质量还能保证吗?
一种文学,不管最后究竟发展成什么样的程度,什么样的样子,都受到各种环境因素的影响和左右。如果说词因为选择了雅正一脉而让受众变得很少,让风格变得很狭窄,所以才灭亡和消亡的的话,也是应有此劫。而如果为了让词再次复兴起来,而选择否定雅正,也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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