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姑娘（四）

“二牛”姑娘的初三很快就到了。老李头和老婆希望“二牛”姑娘考个中专，这样就可以农转非了。
可是“二牛”姑娘却不这样想。
老李头的一个外甥也就是“二牛”姑娘姑姑家的表哥，是一个读中专，后来做了导游的新派人物。90年代旅游业还没那么兴旺，导游表哥穿着时髦，做派摩登，说话都是文邹邹加洋词。
老李头让导游表哥来家里游说“二牛”。“二妹，我知道你成绩好，但是谁敢保证中考就一定考得好呀。”
“我知道考试有不确定性，如果我考不好，中专也考不上呀。”
“就算你这次考好了，但是高中还得考呀，高考那是千军万马创独木桥。考试的不确定性又增加了。”
“我就是想闯一闯这个独木桥。”
“最重要的是高中不转户口，高中学历比不上中专学历啊。”
“将来我考上大学户口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你咋这么倔呢？中专还能早点赚钱。你爸你妈多累啊，刚好你也帮帮他们。”
“我再想想……”
导游表哥不停得和“二牛”姑娘说着中专的好处，“二牛”看着老李头，撅着嘴说“反正你们说什么是你们的事，我有我的想法……”她尥蹶子跑了。
中考报名时，老李头偷偷给“二牛”姑娘报了一堆中专学校，“二牛”姑娘居然没发现，因为她觉得报名这些事太耗费精力，她要精力放在学习上。
在报名表报上去之前，班主任老师找她又问了一遍，“你决定报中专了？自己想好就行。”
“二牛”姑娘一脸蒙圈，追问之下才知，她老爹给她报的志愿都是中专。“二牛”姑娘不急不恼，把自己的志愿全改回来了。回家也没和老李头闹，老李头喝着小酒一点不知。
中考结束后，“二牛”姑娘考了全校第一，乃至三校联考第一，老李头有点可以闺女的分数，此时有点长吁短叹。
然而“二牛”姑娘的录取通知书寄来却是市级重点校，这让老李头又惊又喜，老怀欣慰。
“二牛”姑娘和她老爹说：“以后我的人生我自己把握。”老李头有点讪讪地，但是爷俩从此后有了默契，尊重“二牛”姑娘的选择和心意。
这段过往让“二牛”姑娘很是骄傲，她总说自己的人生一定要有自己的方向，“咬定青山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