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考试,班主任突然宣布,周六会有老师值班,有问题的同学可以积极来问。钟洪没等老师说完,就高高地举起了右手,表达了自己想要报名的意愿。
对陈北而言,这次考试,是一个重振旗鼓的好机会。如果把握得好,他就能在成绩上首次反超钟洪,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故而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连周六的答疑都未参加,只在家里“闭关修行”。
可谁想这个周六之后,学校里竟传来了一条恐怖的消息。
一名男生在周六答疑期间,竟被几名校外的混混给打了,而且还伤势颇重,住进了医院。
陈北初时并未在意,直到后来隐隐传出,男生的被打和钟洪脱不了干系。原来那名男生,就是歌谣的始作俑者。
那一刻,陈北好像突然失去了长久来学下去的动力,失神地软在了座椅上。
老师们并不相信。在他们眼里,钟洪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他性格温和,求知欲强,私下与同学们的关系也很融洽。但迫于巨大的压力,他们还是约谈了几次钟洪,随后却不了了之。
当钟洪微笑着走出办公室,温和地邀请陈北一起复习时,他心里浮现的,却是钟洪阴沉着脸,告诉几名混混如何诱导、殴打男生的场景,背后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胃里更是一阵恶心。
……
“还打什么打啊,这么垃圾。洪哥,走,我请你喝汽水去!”彭源骂骂咧咧,将手里的篮球狠狠砸向地面。
围观的男生见无戏可看,也纷纷作鸟兽般散了去。那被砸的篮球“砰—砰—”几下,高弹向天,又坠落于地,像颗玻璃珠无意滚下了桌面,在瓷砖上啪啪几声脆响,弹势渐弱,终是咕噜噜滚到了陈北的脚边。
“你先去。”钟洪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北,没有回头,只是向后招了招手。
彭源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又看向坐在地上的陈北,脸上写满了不屑,狠狠“呸”上一口,就转身离去了。
上课的铃声蓦然响起。
嘈杂的篮球场上趋于宁静,一道道身影缓缓停下,或不舍地投出最后一篮,或三五人披上衣服,说笑着离去。瞬间,偌大的篮球场,变得空空荡荡,独留下坐立相对的两人。
陈北坐在铁丝网下,浑身湿透,只是低头把玩着篮球,看也不看钟洪一眼。钟洪则站在他面前,默然无语。两人间的空气仿佛凝结而住。
半晌,钟洪先动了起来。他径直走到篮球架下,弯腰在运动包里掏着,最后从里面拿出两盒牛奶,朝着陈北“喂”了一声。
陈北愣住,放下手头的篮球,不解地抬起头来。
“接着。”
钟洪将一盒牛奶朝他扔去,陈北不得已接住。
钟洪也不管他,只是自顾自走到他身旁,挨着他坐下,把吸管往奶盒上一插,大口大口地吸起来,喝了一半,突然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将奶盒往地上一放。
“真搞不懂你,怎么爱喝这玩意儿,不腻吗?”钟洪摇摇头,问陈北道。
陈北看着他,忽然冷笑起来,将牛奶原封不动地塞进他怀里。
“当年的你,也是这么贿赂小混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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