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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有一种尴尬叫做“毕业两年后的我”

疫情之下,有一种尴尬叫做“毕业两年后的我”

作者: Elkaaa | 来源:发表于2020-05-22 16:50 被阅读0次

    我知道现在已经不流行QQ空间式的文字,所以我决定复古流俗一番。我没有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才华,只想如实跟你分享我的经验。观点有些肤浅,现实却很打脸。

    2020年05月15日,是我人生中至暗的一天。

    这天有一通陌生电话打来。

    我头脑里第一反应虽有本能闪过“诈骗?”的念头,但考虑到最近的我都在狂刷工作信息投简历,“这可能是HR电话”的心理还是让我按下了接听键。

    我热情地跟对方打招呼,对方问“请问是xxx吗?”,我毫无防备甚至带有惊喜回应道,“是的!”

    可怎么也没料想到,对方下一句竟是“你知道你的X呗多久没还了吗?说好这个月可以全部处理完,2000块很难凑到吗?”这样劈头盖脸的话。

    预期反差让我的老脸顿时发烫......我很内疚地跟对方道了歉。

    事实上,如果我能有这样一笔钱,我也不会死皮没脸地耗着。

    造成这种尴尬处境的,是应验在我身上的“多米诺骨牌事件”。它们一环接一环地产生连锁反应,让我在24岁这一年里过得非常“水逆”。

    当然,也有自己不争气的地方——如果当初好好没有离开广告圈,如果再加把劲考上研,如果愿意接受转岗......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01 和广告行业的缘分(1年零4个月)

    时间线要回到2018年。那时的我,正值大四下半学期,也就是大家都默认的“实习期”。

    凭着在大学里拿到的几个关于广告大赛的奖次名誉,我顺利地进入一家广告公司,成为了一名创意文案实习生。在这个客户多为世界500强,墙壁上布满插画涂鸦,空气里全是自由气氛的公司里,我爱上了这个行业。
    哪怕客户一遍又一遍地让我改磨方案、修改详情页文案,直到面目全非......我依然对它充满热情,因为那种“耗尽了几个月心血,终于让作品出街”的巨大满足感是无法形容的。

    而且,大多广告人都有非常包容的胸襟,在这里,我可以允许犯错,可以天马行空,可以大胆提意见,大家在一起加班,加出来的不仅有2.0版本的方案,还有团队的革命友谊。

    那时候,我像很多“恰同学少年们”,意气风发,渴望在这个行业有自己的经典案例,希望能拿到业内具有代表性的广告大奖。于是,在正式毕业后,我想都没想,就回到了原来的公司成为了一名全职创意人。

    可如果故事一直这么顺利,我现在估计就不会独自在出租房里回忆我的过去。很不幸地,我这个俗人注定要落入俗套。

    渐渐地,我在这个圈子里感觉到了“后广告时代”深深的无力感。大家以“广告狗”为调侃的自嘲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种心酸的现状。

    【砍预算】——甲方用100万的预算套路你和团队辛辛苦苦产出的创意方案,期间沟通百般迂回,最后以20万的预算做交付资金。这中间的落差常常伴随着的,不仅有甲乙方彼此的磨合测探,还有广告人的无奈和沮丧。

    【飞机稿】——很多项目就是做着做着没有下文,不见踪影。要么是比稿时1:17家强烈竞争下的失利;要么就是甲方部门架构和资金遇到临时变动,撩完你就跑。

    【关注度低】——广告作品几乎层出不穷,但真正出圈的作品少之又少。每次看Final report,虽然总会产生一种“啊,原来我做的这个项目这么牛掰!”的错觉。可事实上,除了圈内人,我的其他混迹在传统媒体和教育行业的同学们极少会关注到我们的产物。很多时候,我都会怀疑自己莫不是陷入了一场广告圈里的营销自嗨?

    【难走心】——现在的传播环境太浮躁、太“碎片化了”,有深度的品牌广告已无法第一时间抓住消费者的注意力,随之而来的便是蜂拥而至的“洗脑神曲+喊口号”的广告宣传片。巨大的文字Logo+大面积饱和度的主打色+外加一个有特定流量的形象代言人=当下财大气粗甲方迅速曝光的方式。

    每当我在电梯间、候车场时看到诸如此类的视频,我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但越这样,我的心理反而越“记住了这个品牌”,我绝望了。

    在广告圈里我日益浮躁,每日的工作行程差不多都处于“改改改磨磨磨赶赶赶”的状态。我好像越来越不记得好好读一本书是这么样的体验了。

    虽然鲁迅先生说过,“时间就像海绵,挤一挤,总会有的嘛”,但是我发现一旦自己有了那个时间,却又没了那份心境,真是矫情极了!
    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业务消化不良”,外加人生思考规划后,我辞职了。

    也许是我不够有才华,也许是我太过冲动,我终究没能浸淫在广告行业。

    02 考研之路(8个月)

    在这样的一个人生转折点,我又做出毕业后第二个比较大的选择——考研。

    都说“十个考研人里有九个炮灰”,可是我总想任性地拥有这样一段奋不顾身的经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去吧,你还年轻,试错成本还很高”......的声音一直在我脑里萦绕。

    决定好了后,我就开始上路了。

    我的目标是上海的一所211高校,之所以想去那儿,一来是想弥补我高考时没能上名校的梦,二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增加我专业更多的可能性。

    为了防止自己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我和研友一同搬去了大学城一间狭小的出租房里,那种“六七点起床,一直在外学习到晚上十点”才回住所的充实感简直不要美好。

    每天三点一线:出租房——图书馆——饭堂已经成为了日常,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我这个作为已经毕了业的“老腊肉”只能偷偷躲在人群里好生羡慕。

    在那段时间了,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极致的快乐——

    一本专业书我可以啃得难以割舍,一口气看完还觉得意犹未尽,继续再啃下一本衍生书;

    手机几乎可以一天不看,没有了信息焦虑症的我每天只在乎自己学了多少东西,路边的树又变色了几分;

    每天几乎定时的「早读、记单词、跑步.....」习惯让我感受到了生物钟的动态平衡之美。这在我以前为了赶项目而长期加班时是完全不敢想象的事。

    以前当真是大学生身份时,可没觉得读书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等出来工作后,才发现,校园真的是最纯粹提升各方面精神学识的地方。

    ......

    从酷暑到寒秋再到立冬,我不知不觉迎来了初试。

    一场考试3小时,两天一共考4场。考完之后,我心里终于流露出了一种释放的快感。

    按照常规,初试成绩要2、3月份才能出来。于是,剩下的时间我便开始着手复试上的「Plan A」和工作的「PlanB」计划。

    不久,2020就来了。

    2020——“爱你爱你”,这本来是一个很有寓意的年份。但是年初轮番上演的系列魔幻事件,打破了大家的美好的期待,人们都希望能重启2020,我也不例外。

    始料不及的新冠疫情把所有人的生活都卷入了一场漫长的等待里,消毒水味渐渐无情取代了春节的年味。

    手机里和电视上,新冠肺炎患者的数量有多么与日俱增,人们对生活的希望就有多么萧条萎缩。

    在郁闷的日子里,我也等来了初试成绩结果:离复试线差9分。

    知道了结果的我并没有上演抱头痛哭的戏码,内心反而很平静,可能我已经设想过它最坏的打算,“噢,那就先找工作吧,工作之余再看能不能曲线救国”。

    我没有后悔做这个选择,只是内心确实有所遗憾。

    唯有直面惨痛的人生才是勇士,在现实面前,我很快和自己和解了。

    2020年3月份,我开始着手「PlanB」留意工作,并有针对性地制作简历开投。

    03 遭遇职场黑事件(15天)

    可生活总爱跟我开玩笑。

    好不容拿到一些面试机会,疯狂赶场一星期后,我入职了一家杂志公司做新媒体编辑。

    可半个月时间不到,我就被老大叫去“私下谈话”。

    在他模棱两可的试探中,他问我有没有意向从0到1做短视频。由于过去有过广告人的经历,再加上我以为这只是一个过渡阶段的活儿,所以答应着“可以尝试”。

    但没过几天,人事就把我叫去办公室,很认真地跟我说“转岗”的事情。

    我突然间凌乱了,渐渐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坑——他们打着“新媒体编辑”的幌子招我进去做“视频策划”的工作。

    大部分人可能觉得这两个岗位皆属于传媒岗,相差不甚远。

    但事实上,前者以「文字内容输出+排版」为参考要素,后者则要考虑「内容+形式+剪辑+配乐+视觉」等综合元素,二者的岗位要求在中间还是能隔出一座不小的山。

    在纠结、失眠了两三天后,我觉得自己并无意向视频方向深耕,于是我去和人事谈了自己的想法。

    本想试探一下「假设我不接受转岗」的最坏结果是如何,不料,人事在明白我的意愿后随即就拿出了离职申请表给我说,“那没办法了,新媒体部门我们之前没预算好,多招了你,而你又不想转岗做视频策划,所以我们很尊重你的想法”。

    一顿晴天霹雳雷向我砸来,我第一次离“职场霸凌”这么近。

    脑海瞬间无数只羊驼飞过,它们嘀咕道,“如果是因为我的工作表现出现问题,我认。可现在,是你们的预算没提前做好就招人,有考虑过对求职者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一件事吗?”

    事已至此,在那个尴尬的当下,我只能流露出“很遗憾”的大型塑料面孔后,接受下这份充满“伪善”的离职申请表。

    再后来,我发现这家公司因为换岗而把人逼走的事情也没少干——好好的设计师非要让人去做电商运营、专职的英语翻译要让人去做图书策划编辑......

    我只能感叹,“我真傻,真的”,“当初我为什么瞎了眼看上了这家公司”。

    04 又回到最初的原点,呆呆地坐在求职网站前

    离职后的我,仿佛做了一场梦。

    一场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行业深耕,但还没开始,就被踢出局的梦。
    拿着离职部分结算的一千多毛爷爷,我还清了房租的押金和当月租金,以至于最后账户上只有非常羞涩的48元。

    我又过上了抠抠搜搜,向求职网站筛投简历的惆怅生活。

    未来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我看不清路。

    前面迎来的是奔驰着的汽车,还是骑着马的伯乐?

    没人能给你准确的回复。

    最后再回到那2020年05月15日通催债的电话吧——

    2000块对于此刻的我真的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我没敢再问父母和朋友借钱,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有各自苦不堪言的财务危机。可是如果再用另一种借贷的形式补上这个漏洞,这岂不是意味着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做“还债的奴隶?”

    我左思右想,在恍然中瞥见了那台置于三脚架上陪伴了我三年多的单反,动了不该有的“歪念”。

    是的o(╥﹏╥)o,“把它卖了”,是我唯一的出路。

    曾经的它,帮我扛过了在大学期间里的「微电影」、「纪录片」和「写真」作业,还见证了我毕业照时最灿烂纯真的模样。可现在,它却被我闲置在出租房一角。

    我用专用布将它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背包,用手机给它录了一段告别的视频......表面上强装镇静的我,内心却在隐忍着痛。

    有那么一瞬间,我宛如老父亲,仿佛体验到了“将自己的闺女送嫁出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不舍得」,但是又不得不「放手」。

    我背起了这个陪在我身边不吵不闹的老伙计,毫无灵魂地搭乘地铁来到了当地最大的数码产品二手交易市场。

    “它最多也就值2500。不过你看,这里还有点刮花,要扣100,所以2400吧”,这是我在问了好几家门店老板后,能得到的最高价格。我尝试再还价,无果。

    犹豫了一番后,我吞吞吐吐答应了。

    这天的我,背着沉甸甸的单反包出去,悬着一颗空落落的心回到出租房。

    一键还完欠款后,我立马关闭了某呗相关服务,发誓再也!再也不会开通了。这件事情上,我不允许自己有所谓的真香定律,因为生活已经把我的最后一丝尊严压倒在地。

    大三时,当我看到“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这句话时,本以为自己参悟了其中精髓的一二。

    现在看来,我果然还是太稚嫩了。

    附记:
    写下这些文字,你或许觉得我不才,或许觉得我矫情,
    但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三个月或者半年后的我再回头看看的。
    人生不易,仍需努力。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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