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我一起生个女儿？

二胎政策刚放开时，我想再生一个。那得有人配合，为此我和妻子商量。她一口回绝了：爱和谁生和谁生。她说完还哼的一声，那意思是连理由都懒得说了。是啊，理由就在那里：刚拉扯大了一个，又得重新开始走一遍，想想都发怵。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想生二胎？肯定也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说起来有些好笑。妻子怀孕时，我想好了孩子的名字，生男孩叫什么，生女孩叫什么，最好一下生俩，一男一女。生下来是个男孩，女孩儿的名字用不上了——可分明取好了的。妻子很不屑，哼的一声：家里还剩了几块瓷砖，你怎么不去再买套房子？

事实证明，听着她的就好了。

我给我那未出生女儿取名“赛儿”。不客气地说，这个名字有一定的技术含量。就那么俩字儿，一个是姓，一个是名，合在一处，变得有意思了。这只能是一个女孩儿的名字，我甚至连这个女孩儿的乳名都想好了：小子。在我们的方言里，“小子”就是男孩的意思。

古人很是文雅。生个男孩叫“弄璋之喜”，生了女孩叫“弄瓦之喜”。有时容易混淆，其实稍微动点脑子就能区分开来：“瓦”能跟“璋”比吗？古人都是重男轻女的。在我的老家，生了个男孩，就说是“带把的”，生个女孩是“丫头片子”。具体到我出生的那个叫“三道河”的村儿，不是这么表述的。“骑马射箭的”指男孩，“穿针引线的”是女孩。虽然都是中性词，但气势上不一样了：“骑马射箭”让人想到“征战”、“狩猎”、“迁徙”等大型活动；“穿针引线”的画面是缝缝补补、纳鞋底儿。

老人们说：我们是先知“默罕默德”的后裔，来自中亚。有段时间，我被这个传说弄得五迷三道的，吃饭时专往“清真面馆”里钻。看着那些穆斯林的兄弟姊妹们忙活，心里说不出得清爽，点菜、给钱都痛快。几块钱的“找零儿”，把手一挥：不用了。心想一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