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消息,刘大毛大吃一惊,马上联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城里出现了新型疫情,通过空气和飞沫传播,一可传十,十可传百,百可传千,如无形杀手让人越想越怕,细思极恐。而更可怕的,这种新型疫情短期内无药可治,一旦感染,一只脚便跨进了鬼门关。如今,封城令一出,难道新型疫情要横行?这城,将变成一座鬼城?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年迈的父母,可爱的儿子,还有美丽的妻子:“如果我被感染了,去世了,他们怎么办?”刘大毛决定厂子不要,老板也不当了,连夜开车出城。他要到乡下的家,暂时躲避几天。
偏偏,通往村庄的路,被封了。从县城过来的人,不得进村。
要命的是,偏在这一时刻,连急带吓,他,病了,浑身发烧。
真是怕啥来啥!他不知道自己得的是感冒,还是感染上那个要命的新型疫病。他原本打算要弃车,徒步进村,悄悄回家。这下,反而不敢了,他怕万一感染了新型疫病,便会传染给家人、亲人和邻居,那时,后悔也晚了,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家,去不得了。
城里,也回不去了。城已封。特殊时期,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也不能去医院。他从手机上看到,医院里人满为患,疑似病例与死亡病例数字在不断上升,而且,病人长时间的排队与集聚,更会加大交叉感染的风险。他不想传染人,也怕被传染。
这个时候,各处都在盘查和登记从城里出来的人。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到了跑无可跑,躲无可躲的境地。生路,似乎已到了尽头,前进不得,退路没有。
天啦,这是要将人逼上绝境的征兆啊。
而更要命的是,除了车,他什么都没有。为了不传染别人,他不敢进村,不敢见人。渴了,喝地沟水,饿极了,吃一把麦地里的生麦苗。今儿在这个没人的地方躲一夜,明儿去另一个没人的地方躲一夜,象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心底里弥漫了没有归宿的恐惧和怅惘。
连日里的阴天加雾霾,让刘大毛心里阴暗得发毛,没有半丝儿阳光。好好活着,他只想好好活着,可如今,他连好好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就这样偷偷摸摸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躲西藏,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这哪里是活命,这简直是在要命啊。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几近要崩溃的边缘。
忍不住,他还是和妻子打了个电话。他渴望在临死前,见到妻子一面。就一面,他想,远远的看上一眼,说几句话,足矣。他已下定悲怆赴死的决心:见过面,就将车开到僻远的地方,用车厢里的汽油,将自己点燃。
他下了车,在约好的地点,且悲,且喜,且盼望,等人的滋味竟是如此的煎熬。
突然,他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你跑呀,你快跑呀!”
透过混沌的眼帘,突然,他看到有几个白大褂正从身后包抄过来。一刹那,他知道妻子背叛了他,告了密,却在最后看到他的那一刻,崩塌了,向他预警了。
逃,是他的第一个本能反应。本来,出城就已成错误,他不能错上加错,将病传染给更多的人。
可是,关键时刻,车没有油了,开不动了。心里一急,由于连续的睡不好觉,吃不好饭,身体正发高烧,在极度虚弱之下,竟头一歪,晕倒了。
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里了。病房里,温暖如春,十分舒适。难道我进了地府?他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想让那恍若隔世的感知来得更清晰一些。然后,狠着劲咬了一下舌头,“哎呦!”一阵巨疼,舌头流血了,腥腥的,咸咸的。
这时,趴在床沿的妻子抬起了头,“你醒了?”妻子笑了:“你这一觉睡了一天多。”
他想起自己病了,连忙打断妻子的话:“你快跑,我有病,别传染上你了!”
“你是有病,感冒了,发烧39°7!”
“不是新型疫病?”
“不是,是正常感冒!其实新型疫病也好防治,只要宅家自我隔离,不乱跑,出门戴口罩,进家勤洗手,杜绝传染源,新型疫情就会自行消失。”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唯有将严格隔离坚持到底,人类才有可能赢得胜利!”他油然想到一位名人的话,而自己,却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当了一名不光彩的逃兵。
屋外,阳光正暖。小鸟儿在树上一跳,一跳,叽喳鸣叫,刘大毛心情畅快起来,他决心去当一名义务宣传员,用自己的经历,去现身说法,去告诫人们,宅家,才是战胜疫情的最好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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