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家小儿子

隔我店铺五间距离有家日杂店，因店主夫妻是莆田人，我们习惯称男主叫莆田。

莆田有两个儿子，大的20好几了，有两三年没看到他，听说大前年跟莆田吵一嘴就赌气再也不来这里，过时过节也一个人在外婆家过。而每年过年莆田他们三都在这里没回去，好像不太在乎一家人团不团圓。尽管福州离莆田一两个小时车程就能到。

莆田家还有个小儿子，刚刚上六年级，虚岁13，属猪的。

为什么我着重他小儿子属猪的，因为我也是属猪的。

这小猪满月就从莆田抱到这里长大，论理天天照面已经老熟人了，而且又都一样属肖，也不知道我们哪里不合，一看到我，小猪就对我怒瞪双目、咬牙切齿歪着个小扁头对我伸出小拳头做驱赶状。

我当然不当回事，照样无聊的时候会踱步到他家逗留几分钟时间。人小娃不懂事，我这老大一个人还能跟他见气不成。

几岁的时候感觉这小娃蛮聪明，可能莆田大儿子常年寄养在莆田老婆娘家缘故，这小疙瘩被夫妻俩宝贝得不行。跟邻居手机店家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一起玩耍，娃儿之间吵闹点算正常的，可是后来莆田为了让大人之间没有矛盾，于是从此不让小儿子走过自己两间店铺的界线，也从此跟手机店再也老死不相往来。

平日门口一群小孩子冲来冲去，唯独看不到莆田小儿子的身影。

前些年看到这小猪除了上学，在店里整天歪歪粘粘贴着他的妈妈，做作业也是要妈妈陪伴，几乎每次看到的时候，哪怕写字写着写着，就半个身子歪倒在妈妈的怀抱，脸贴脸一会就再去写字。

这小猪还有个习惯跟他妈妈说话非要对着他妈妈的耳朵说，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我要是一问，他会对我瞪一对大眼睛，顺手拿起手边的小工具出其不意的扔过来。后来我就不敢大意，因为他是真的砸过来呢。

有次去他家借用一个工具，小猪紧紧的拿着就是不给，我又急用，跟莆田说先给我用下，莆田老大不高兴的说，等会他儿子没注意的时候再来拿。

前年暑期还看到小猪托着小鸡鸡在他家两间店门口来来去去的撒尿，好像在做游戏一样，非要把两间店4米加4米的宽度都要撒匀。小猪爸妈看着一句斥责都没有。那几年走过他家门口总是尿骚味特重。

莆田佬多年来就是秃头，我们都笑他聪明绝顶。他是真的聪明，什么废物到他手上都能用的上，他能安水装电，木工泥工的，还能拆装电脑，反正真是没有什么能难得到他，莆田老婆说，以后他家建房子，他们不需要请师父，莆田自己会做。

如此能干的邻居，论理有什么小忙让过来帮下很方便，可是，不！轻易叫不到他帮忙，明明在那悠闲的喝茶，说他要喝茶，那喝完了总可以吧，还不，还要择菜，那就三求四请，才偶尔会答应过来帮忙下，实际我让他帮忙的事无非就是换个水龙头，或者电开关坏了换一个，而且这些东西还是在他家买。

小猪就更厉害，去他家买完东西不能多呆，不能跟他妈多说话，要是不经意翻了下桌面他的作业本，那就惨了，他家那个桌面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够多，他啪，一个东西甩过来。他妈妈就细声劝小猪说，我们很乖，我们是大孩子了，我们不能对阿姨这样。

对别人好像不会这样，可能我们太熟悉。炒货店老板娘笑着说，那是莆田家小儿子对我独特的友好喜欢方式。有这样的喜欢方式？我有时刚站到他家门口，小猪眼神一跟我眼神对上，又上牙钉在下唇上，从里屋拿出装着水的杯子遥遥向我浇来。有时顺手拿着一米长卷起来卖的桌布向我作势着。

今天中午我吃完饭，又去他家走动几下，看到莆田老婆在哄着小儿子，要他吃饭，小猪一脸不高兴，在生着闷气，看到我时便无声的欢颜笑着。

但见他又跟妈妈交头接耳亲昵着，整个身子总也没个正形，原本手机就捏在手上，我随便拍了几张小猪娘俩的照片，这就是他们每天的日常状态，我有一两次跟莆田老婆说过，不要太惯了这个孩子，怕以后难改过来。

他们一家三个在店里一角上空搭了个小阁楼睡觉，莆田佬原本是个心灵手巧之人，那小阁楼也搭建得看起来很宽裕舒服，但平日里小儿子就这么腻腻歪歪，晚上睡觉那还能成个型？而且一家三个挤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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