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生根

前阵子午后，老天总喜欢来一场阵雨。雨前，烈日当头、蝉鸣叶焉，雨时，那是天昏地暗、暴雨如注。这般时候，最好的办法自是躲在落地窗内，默默盯着手机或者电脑，或者看看外面暴雨下的街头景色。

难熬的时候，是烟瘾犯了的时刻——我似乎形成了习惯，坐在工位上，往往只能待半个把小时，就得起来到办公室外头去，抽根烟、走动走动。阵雨时候，没法离开屋檐，只能躲在檐下、几乎贴着玻璃门，站立着点着烟。

玻璃门内、进办公室左侧，一口盆口直径约三五十公分、高度也约摸三五十公分的废弃陶土花盆内，排列着数个小塑料盆的绿植。以前从未注意过，逢着某日午后的阵雨，我在玻璃窗外抽烟的时候，扭头瞧见了它们。

这大陶土花盆内的数盆小绿植，基本是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其中有一种，像是我老家野地里的“酸指甲花”，但经过询问同事，她们说不是。另外几小盆，更是我从未见过的：长得不甚高大，也许是囿于塑料花盆的尺寸吧，大概只有十多公分高；但是叶子甚为翠绿，还带着玉质的温润和肉感；最神奇的是，当我盯眼细看它的叶子，居然发现，它们每片叶子的周围，簇拥着一圈更小的成型植株，还长着细白的、短短的根须……

回办公室后，我好奇地蹲在陶土大花盆边，仔细瞧起这些我没见过的、叶子上还长着小植株的绿悠悠、肉嘟嘟模样的植物。

“霞姐、霞姐，你快看，这是什么？”我扭过头冲坐在办公室里的同事喊。

“什么什么？”同事望向我的位置。

“这个，叶子边上长着许多小植物的东西。”

“这个你没见过？落地生根呀。”

落地生根？是了，我在直径不过十来公分的花盆口内，看见了许多更为矮小的“落地生根”。想必，这些更为矮小的，就是从中央大植株叶片上掉落下来长起来的吧。

回到工位，查了下电脑，发现这种叫“落地生根”的植物，不单能从叶片上掉落小小的“自己”进程重生，也和其它植物一般，可以从果实里萌芽生长。这种植物，不得不叫人惊奇，也不得不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人的眼光和见识，到底还是太过短促和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