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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一个时代的缩影

《白鹿原》:一个时代的缩影

作者: 小小的向日葵 | 来源:发表于2022-10-23 23:46 被阅读0次

    《白鹿原》被普通大众记忆深刻的是对性的细致的描写。以至于我对它的初始印象也是一部略带黄色的经典作品。直到我读完之后,才对自己肤浅的第一印象而感到羞愧。白鹿原是陈忠实老先生在翻阅了大量县志,走访了原上老人,从1988年到1992年历时四年而铸成的巨作。这本书用白鹿原白鹿村的人物故事为主线,大部分用了反讽的手法,向大众揭示了从清代末期到中国解放后这段时间中国的状况。故事描写比政策描写更能让人深入其中。

    《白鹿原》展现出过去时代对女人的漠视。从白嘉轩娶妻七次开始,到田小娥被六棱塔镇压,最后到书中对各种女性的描写可以看出,那个年代,女性的地位渺小至极。白嘉轩的母亲在嘉轩多次丧妻后安慰他:“女人不过是糊窗子的纸,破了烂了揭掉了再糊一层新的。”作者通过白赵氏的口说出了很多老人的传统观念。田小娥不顾传统对女性的束缚,勾引黑娃后成功离开不把她当人看待的郭举人,不顾世俗眼光和黑娃生活在一起。她的角色塑造,无非是作者反抗传统的一把利剑。但一个女人的力量终究是抵抗不过强大的传统,纵使她自作主张的做了除了勾引黑娃这一件略带羞耻的事情外,其他她并未危害甚至妨碍任何人。勾引白孝文完全是中了鹿子霖的圈套,而在田小娥反应过来后更是心怀不忍并以尿滋鹿子霖作为与他决裂的抗争。白鹿村可以接纳背父弃祖的白孝文,可以接纳沦为土匪的鹿黑娃,可以隐藏好色忘义的鹿子霖,可以原谅吸土赌博家破人亡的浪荡之子,却独独无法接受田小娥。甚至连富有“孔老二”盛名的文学大儒圣人朱先生,也决意要盖六棱塔镇压田小娥的亡魂,而非为她正名。她的四个男人,郭举人和鹿子霖未把她当作人看待,与她有过真挚感情的白孝文和鹿黑娃也在时间的流逝下把有关她的回忆沉寂在心底不愿唤醒。田小娥的一生是短暂且可悲的。其他对女性的描写,包括对白孝文第一任妻子的描写、对为鹿兆鹏守活寡的冷家大女儿的描写、对白孝义妻子以及婚后不育家庭中妻子的描写、对大拇指郑芒师傅之女小翠的描写、对小翠前夫现妻黑牡丹的描写、对饥荒时期想要杀掉女子以填饱肚子的夫家和原生家庭的描写等等都透露出女性当时的社会地位渺小到尘埃。

    《白鹿原》展现出当时社会黑暗的一面。由于医学条件落后,过去孩子的成活率很低,每家都会有先天夭折的孩子。而夭折孩子的处理方式也是令人大跌眼镜。“在牛棚的拐角处挖一个深坑,用席子裹着死去的孩子埋进去。以后挖牲口的粪便时,便把埋了孩子的那一坨地方留着,一直留到半年或是一年之后,牛屎牛尿将孩子稚嫩的骨肉腐蚀成粪土,再挖出去,晒干捣碎,施到地里。”文章通过对鹿子霖的老太爷鹿马勺通过被别人“走后门”的方式发家,与白嘉轩祖先用有进无出的槐木匣子发家的描写,刻画了白鹿两家治家教子的两种方式。并通过对白嘉轩和鹿子霖处事方式的描写,呼应了文章结尾两人的结局。白嘉轩是性格保守、顽固倔强的守旧派,鹿子霖是性格圆润、贪婪跟风的投机派。

    《白鹿原》展示出中国共产党成功的曲折和必然。学党史,读史时,都是站在国家的层面或是革命先烈的角度来直面中国共产党成功的艰辛与不易。本书随着时间线的推移,中国国策和政党的更迭,从老百姓的视觉去看待中国的变化,在没有任何偏向的描述中,完美展现了国民党从强盛走向衰败和共产党从小积累成大的过程,得民心者得天下。

    读完这本书,最令我恶心的不是鹿子霖,而是白孝文。这个饱读诗书看似可以继承族长大任的年轻人,虽然在自甘堕落后令我产生过一丝报复性的快感之后,直到他进入保安团以及之后的所做所为令人无不叹息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书中从他初体验为人夫的快感的伏笔中可以看出,他是个有着强烈欲望和缺乏自控力、心中信念不坚定的青年。他回乡祭祖和黑娃的初衷不同,他是为了找回自己丢失的面子;释放黑娃是迫于土匪施加的压力和过后对黑娃所做不义之事的释怀;为了欲望,逼死自己的原配妻子;为了职责“出手”对付同乡鹿兆鹏、逼迫姑父朱先生发表剿共宣言;为了大势毫不犹豫枪杀自己官途恩人张团长、田福贤和原上司岳维山;为了夺权抢功密报解放战争的策反行动;为了稳固地位陷害“学为好人”的鹿黑娃……这一件件事都无不彰显白孝文的无耻、阴险和狠毒。

    鹿兆鹏,虽然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中国的解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的大智慧也为中国共产党的成功起到了不可否认的推动作用,但就本人而言,对他的评价却是保持中立态度。在成功路上他有着极深的城府,正是因为他有这种能窥探全局的眼光和不可动摇的决心,才使他成为我党在革命胜利路上一位不可或缺的英雄人物。但在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的同时,他也间接的伤害了一些无辜的人。为了发展拉黑娃闹农协,这是直接导致黑娃离家沦为土匪、田小娥被人利用后杀害的直接原因;为了反抗使自己的原配新婚妻子守活寡,导致妻子最后以痛苦不体面的方式离世;为了欲望迎娶亲弟弟的未婚妻(当然这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白灵和兆海终归成不了一路人),之后利用弟弟的身份护送白灵出城,最后兄弟恩断义绝……权衡利弊,这一切也许可以归咎为大势所趋。

    鹿兆谦,黑娃,本性不坏,最后真正“学为好人”。为人仗义,能及时悬崖勒马,做事有信念,处事有狠劲,除在做土匪时打断过白嘉轩的腰和期间的打家劫舍不光彩外,总体是个正人君子。

    白嘉轩,作为典型的守旧派,有着根深蒂固的传家理念和不被世事所侵扰的平淡心境。他有着严明的家法,有着森严的族规,他带领的白鹿村先后被封为“仁义白鹿村”,被称为新趋势“最难攻克的壁垒”。他是传统的代表,他善良、大度、博爱,即便是在伤害过他的人面前,也能“以德报怨”。他以朱先生为自己人生的精神导师,但在接受朝代更替、时代变革时始终保持着顽固和守旧的思想。

    朱先生,被世人称之为“圣人”,作为儒家代表屹立在白鹿原上,他有“半仙”称号,因为知识渊博,几乎能洞察一切事情的走向。他心中有自己坚持的理想信念,捣毁罂粟、劝退清兵、打发乌鸦兵之首刘军长、清廉赈灾、修编县志、决意抗日、留下遗言等等,正如他为儿子取的名字“怀仁、怀义”,他的一生都是“仁义”的代表。

    《白鹿原》中人物很多,每个人都具有鲜明的特征,而这些人物大都是有历史原型或者有迹可循的。朱先生的原型是牛兆濂;巡抚方升的原型是清末陕西巡抚端方与陕甘总督升允的综合体;辛亥革命起义领袖张总督的原型为陕西督军张凤翙;鹿兆鹏原型为侯德甫和赵伯平;白灵的原型为张静雯……这里面的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但正是这种不完美的人,才构成了活生生的白鹿原。

    在读《白鹿原》期间,好几晚我都做梦梦见其中情节并深陷其中,足以表明这部小说的生动和动人之处。回头想想自己对这本书的第一印象更是惭愧至极,浮于表面的认知曾经一度阻断我对经典的渴求。为什么这部书能经久不衰?我想大概是书中鲜明的人物刻画和陈忠实老先生扎根生活、为民写作所引起的读者的反思和共鸣吧。

    读书之初,我曾提前忧虑这么厚的叙事书如何写读后感,但读完之后的读后感竟然一气呵成并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好书值得人们拜读,好书值得人们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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