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又来了,她让莹儿们换个工作。新派的活是压沙。风老是将沙丘吹得四下里乱走。它要是进了哪个盐池,哪个盐池就死了。
压沙的方法有多种,一是抬土上沙丘,在沙上造些土棱儿;二是将麦草们压进沙里,织成网状。因盐池上缺麦草,多用土压沙。场里对土棱定了要求,多宽多高,每米付多少钱。……但无论哪种方法,效果都是暂时的。等流沙将人工织的屏障埋了后,沙丘就又活了。所以,压沙成了盐池上常年干的事。
一到干活现场,莹儿就发现,压沙比捡沙根苦多了。你得在毒日头下干活。沙丘上无遮无拦,日头爷就尽情发威。这倒不算啥,最苦的是抬土。两人抬个帆布抬杆,装上土,一摇一晃,挪上沙丘。在沙丘上走路,前行一步,便后陷半步,空身子都嫌吃力,何况抬上重物。
头儿看莹儿不理睬他,整治莹儿呢。呵呵,他也太小看女人了。我和莹儿的想法一样,你越这样我越不从。一个人如果真心爱人,怎么会舍得心爱的人受半点苦。头儿无非是把莹儿当作一个宠物,一匹烈马,使出各种手段降服她呢。可惜,他忘了,人和动物的不同在于,人有尊严!
兰兰说,先试着干一天。你要是熬不下来,我们就给他们下个话,结了账,回家算了。
莹儿说,回家又能咋样?你瞧,那么多女人不也干吗?她们能,我们为啥不能?
于是,两个人咬着牙干了半天的活。确实这事不是两个弱女子能干的,中午时分,两人累瘫在地上,连宿舍都不想回了。这时,大牛带着朋友来帮忙了,忙活了半天。到了上工时间,大牛对莹儿说,我去给头儿说说,最好还叫你干轻省些的。这活儿,累死驴呢。
连大牛都觉得辛苦,于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就去找头儿说情了。
没想到,出事了。
等莹儿回来,就听到三三说,大牛把头儿打了,打落了两个门牙,逃走了。
大牛以为自己跟头儿私交很好,想说个情,叫莹儿们继续捡沙根。他忘了,无论他多有力气,其实质还是个打工的。头儿早想收拾他了,这不撞枪口了,头儿阴恻恻地损了大牛几句,冲动的大牛便动了手。
三三说,大牛完了。只那么一拳,他的命就变了。场里扣了他的当月工资,说是要支付药费。三三说,钱倒是小事,最大的损失是场里不会再要他了。要是叫警察逮住,牢是坐定了。加上他的逃,性质更严重,谁知道得坐几年牢哩?
民工们都说,女人真是祸水。
嘿,女人算什么祸水。女人长得漂亮,男人起了贼心,打起了架,结果反而有问题的是女人。就像特洛伊战争,大家怪罪的不是王子帕里斯,而是海伦一样。我们该谴责的,该对治的不应该是男人的色欲吗,和女人有什么关系?
呵呵,让女人背锅这事,从高大上的古希腊皇宫,到西部盐池的民工,都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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